李歲歲穿著全是泥的粗麻衣，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坐在驢背上，一人一驢慢悠悠地走在黃土路上。

    即使這頭驢走的還沒有自己走的快，李歲歲也舍不得讓驢子快一點，她怕累死了驢子，半路上鬼都沒有一隻，自己就得成為兩腳驢了。

    她的屁股都要散架了，幾天幾夜的趕路，臉上也看不出個人樣。

    看到遠處的炊煙，李歲歲在心把觀音菩薩感謝了八百遍，終於能吃上一頓熱乎飯了。

    李歲歲找到客棧，沒著急住店，先要了碗湯麵。

    吃上熱騰騰的麵後，李歲歲幸福的想哭，太難了。

    以前吃飯連門都不用出，每天都是外賣解決，現在千辛萬苦，曆經千難萬險才吃上一口熱乎飯。

    李歲歲覺得自己簡直黴到家了，咬牙切齒每天背資料刷題，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務員。

    還沒來的及吃頓好的寬慰自己，剛出了市政府的大門，前腳踏上斑馬線，後腳就被撞飛了。

    李歲歲被撞飛的時候，腦子就兩個字，離譜，簡直離離原上譜。

    自己要是沒有當閑魚趕朝九晚五的命，車禍不能趕早點嘛。

    辛辛苦苦好幾年，奮鬥了個寂寞。

    李歲歲要了間普通客房，送來的熱水隻洗了腳。

    躺在被窩難受極了，臉上身上都是灰，被褥也一股子黴味，渾身都不舒服。

    也隻能忍了，在這亂世，一路上經曆了那多，明白了皮囊出眾可不算是什好事。

    李歲歲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飯，攔下收拾完桌子要離去的小二，粗著桑子問，“小二哥，從這到豫州還有多遠啊？”

    小二被李歲歲的聲音嚇了一跳，這瘦弱個小夥兒，說話那聲兒怎聽在耳朵喇的慌，細細打量了李歲歲一眼才道，“客官，豫州離著我們這兒有半日的路程，您隻沿著官道走就行。”

    李歲歲道了謝，牽了驢就上路了。

    小二看著李歲歲離去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什大病，那小夥兒又黑又瘦，自己竟然還覺得有那一點眉清目秀。

    李歲歲到豫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半路隻吃了塊幹糧充饑，水袋的水也快沒了。

    進了城沒有急著找客棧，騎著驢子在城四處溜達，想看看豫州現在是什狀況。

    曆史上隻有豫州沒有民眾爆亂，也沒有軍閥互相爭鬥搶奪地盤，算是比較安全平靜的地方了。

    李歲歲心大概有了個底，找了家客棧歇下來。

    吃晚飯的時候坐在客堂跟收拾碗筷的小二搭訕嘮閑，一頓飯吃完打聽個七七八八。

    第二天一早，李歲歲從包袱找出一套男裝，棉布料子，自己個子還算高挑，穿上這身衣服扮個文人，看著挺像那回事。

    僅僅是她自己覺得像那回事，頂著一張大花臉，怎看也看不出是個文人，哪哪兒都透露著不倫不類。

    又從換下的衣服夾層取出散銀，把剩下的大額銀票服服帖帖地放回夾層，又把衣服隨意團成一團，塞進包袱。

    把包袱跨在身上出了門。

    李歲歲牽著驢子，相看了好幾戶外租的宅院也沒選中。

    倒也不是環境不好或者房子太破，就是覺得太古香古色了，暗沉沉的紅橡木門窗，透著一股子深宅大院的幽怨。

    一上午毫無收獲的李歲歲把驢子拴在一邊，自己坐在樹下閉眼休息。

    臉上濕乎乎的，李歲歲再次感歎自己運氣不好，大晴天都能下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