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啊，你是怎能賺這多錢的？不會騙錢了做違法的事了吧！”

    媽媽還不信我能賺這多錢，我很得意的回答道：

    “怎可能，別看我剛進社會第一年，我代碼敲得可不是一般的好，在公司算不上第一也是拔尖的那一批了！”

    爸爸則是切了一聲：“你再厲害賺的再多有人家老板賺的多？你就是個打工的！”

    我聽這話有點不高興，下意識反駁一句：“我知道，這不是在積累經驗嗎，等我跟同事們都熟了，做個小領導，就帶著手下的人出去自己開公司單幹！”

    爸爸嘴巴抽了抽，又是反駁我：“就你，還單獨出去幹，你什樣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是個神經病，誰敢跟你幹事！”

    “爸，我幻聽可從來沒害過我，我以前都解釋了多少遍了，它隻會告訴我哪做錯了，提醒我要改，沒有它的提示，我哪能寫出這少BUG的代碼！”

    “閉嘴吧你，你幻聽，還對你好，我告訴你，我是你爸，我是你親人，全世界想害你我也不會害你，你就是神經病，你就該去精神病院！”

    “不是……”

    他打斷了我的辯解，一點耐心都沒有的揪著我的耳朵大聲喊道：“走，現在就去醫院看病！”

    其實從進門的第一句話開始，幻聽就在我耳邊說話了，提醒我不要更爸媽多說話，隻給錢就好了，他們會覺得自己比不過自己養的孩子，比不過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心產生嫉妒，再借用父母的名義把壓力還給你。

    幻聽的聲音很好聽，之前有說過，在大學期間談了戀愛，幻聽就成了我初戀的聲音，她的語氣急切，我從她的聲音聽到了真正關心的意思。

    就和我初戀一樣，關心我告訴我天涼要添衣，食堂哪家店味道好吃。

    初戀的幻聽在腦海不斷的提醒我趕緊跑，離他們遠遠地，不然我會受傷，她會心疼的。

    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根本不聽她說話，我一直相信我爸我媽一定不會害我！

    我乖乖的跟他們去了醫院，醫生還是那個醫生，同樣的判斷，還是那個吃了就成傻子呆子的藥，回到家，我在爸媽的圍觀下，吞下了那顆藥丸。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幻聽對我說了聲，再見，便和我的思想一同消失不見了。

    因為吃了藥，爸爸拿到了我的手機，代替我寫了一封辭職信，也就是這一天，我失業了。

    後來有一天醒來，藥效過去了一大半，我終於恢複了一點思考能力，跟媽媽一起出門走走，在外出的時候，路上的人居然都認得我，他們走過來對我媽媽打招呼，然後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他們在討論我的精神分裂症，問我病有沒有好，他們眼神中帶著好奇，帶著蔑視和疏離，我應該討厭他們，但是殘留的藥效讓我沒法做出有效的回應，他們見我一副癡呆傻子的樣子，滿意的笑了。

    “鬥之力三段，這就是張家的天才嗎？”大概這個意思。

    我轉頭，想著媽媽能阻止他們對我的嘲笑，但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同樣看著我，露出熟悉的鄙視眼神，看到我無法做出表情的臉，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不記得那天是怎過的了，我隻知道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圍過來，想看猴子一樣圍觀我，看我癡呆的表情，看我想反駁卻說不出完整話的樣子，頓時成為了他們的笑料，媽媽看到他們笑我，也在笑我。

    我很難受，我不理解爸媽為什要這對我，我不想問他們為什，我覺得這樣做是在質問他們，我從小就很聽話，我很愛爸媽，我不想這說他們。

    我很難受，所幸我還有一個唾手可得的選擇，我忍著眾人的鄙視回到了家，來到藥櫃前，我吃下了藥丸，熟悉的沉寂再次填補了我的五感，大腦思維漸漸幹澀，我呆呆的坐著，眼睛盯著牆壁，牆上的貼著滿滿的獎狀，但此刻我已經不能思考了。

    我似乎依賴上了藥物，隻要藥效過去，思維恢複一點，我就會吃飯，清理自己，做好這些生理需求後再次吃藥，回到無法思考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幾個月，有天早上我正想像以往那樣上個廁所再吃藥，爸爸抓住了我吃藥的手，他說要帶我去走親戚。

    我以為他們又要帶我出去丟人，但我很聽話，我沒吃藥，跟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