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紅樓夢》，偶爾回憶一下校園搞笑開心的往事，阿彧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早些年的不少趣事。

    首先就是阿彧的發小阿忠的故事。阿忠比阿彧大2歲，國字臉方方正正，印堂和臉頰都很飽滿，隻是打小眼睛就近視，不得不很早就戴上了眼鏡。等阿忠上初中的時候，就得學習怎騎自行車了，因為比起小學來，中學離家的距離要遠4倍以上，差不多有5公遠，要真靠11路（即步行）至少需要1小時；如果騎單車的話，大概18分鍾左右就到了。

    那個年代也不像現在對騎單車的小孩有年齡限製（12周歲），當時經常在土路上就能看到11歲左右的小屁孩雙腳斜挎在對他來說車型仍顯巨大的自行車中間三角空檔區域、然後好似哪吒般駕馭著碩大的“風火輪”在路上表演著步頻極快的兩腳上下蹬腿雜技，隨後就隻見當時普遍笨重的老式自行車多呈S型歪歪扭扭在路上時快時慢地穿梭著。要是眼神不好的、剛好又是在那輛單車的右側，估計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難道是失控的自行車嗎？這咋就真成了自己行動的單車了”，因為有些小孩身體還未發育，雜耍般騎車還得弓著腰，一不留神還真看不見他；或者眼神稍好的，卻隻看見兩條腿拚命地上下狂蹬著單車的腳踏板，估計會以為大白天自己撞邪了。當然這些僅限於土路，基本沒有柏油路上行駛的那些汽車，所以家長也放心讓孩子去稍加練習和“表演”了。

    於是在六年級畢業後的暑假期間，阿忠就在村子當時最大的一條土路上每天勤奮練習怎騎單車了。阿忠和阿彧家分別位於這條土路的兩邊，阿忠家在西，阿彧家在東邊，緊挨土路的是一條與路麵差不多寬的小河平行貫穿於村子的南北。

    學騎單車一開始需要大人在後麵雙手把著後座以防止騎車人失去平衡而摔倒，之後再隨熟練程度而慢慢“放手”、任其“單飛”。

    話說8月的某日，照例還是炎熱的夏日接近黃昏時分，阿忠已經苦練了很久，基本脫離了大人幫扶階段，可以自己單獨騎上那二、三十米遠了。隻見他把長期戴的眼鏡一摘，順勢甩了一下頭，這才發現剛剃了板寸頭，甩頭發也沒效果了；緊接著推著他家那輛大型的老鳳凰牌自行車（老式的標誌是後輪有長方形框架式停車裝置）一溜煙就跑到了土路上。

    阿忠用單腳在腳踏板上乘勢滑行了幾米後，一翻身就騎了上去，刷刷猛蹬了兩下，眼瞅著自行車還算平穩地在路上嗖嗖急速往北飛馳而去，他得意地哼上了“外婆的澎湖灣”小曲。

    就在此時，位於土路和小河最北端的沙嬸正催促著她家的幾隻大白鵝和鴨子從水往鴨棚趕：小河盡頭處沙嬸用竹子製成柵欄一共攔截了大約3米左右見方（合起來約9平米麵積）的小水塘以供鵝鴨戲水，鴨棚則緊鄰鴨塘而建。因見太陽即將落山，沙嬸就想著趁早把鵝鴨趕回籠子，然後準備做晚飯了。

    話說哼著小曲的阿忠正騎著自行車快速向著鴨塘處駛來，哪曾想兩隻大白鵝卻為此受到驚嚇脫離了沙嬸的控製轉而展開大翅膀、“嘎嘎”大聲不停叫喚著就朝阿忠的單車撲來。阿忠一看有些心慌，忙用雙手使上吃奶的勁緊緊握住兩個車把，卻不料車把似乎有點不聽使喚、兩手也有些僵硬，再加上沒戴眼鏡視線就有些模糊，忙亂中雙手不小心握到了製動機關而緊急車，馬上“當”一聲響，失去平衡的阿忠從摔落的自行車上直飛鴨塘。就聽“噗通”一聲巨響，可憐的阿忠臨下水的那一那依舊保持趴著的騎車姿勢跌落水塘，隨即傳來阿忠的大呼小叫聲“我吃鴨汙水~我吃鴨汙水~……”（鴨汙水是方言，意思是鴨子的排泄物。）

    沙嬸見狀趕緊叫人，幸好鴨塘水不深，聞訊趕來的眾人七手八腳把阿忠從水中撈出，馬上讓最強壯的沙嬸的丈夫把阿忠飛速背到20多米遠西麵的大河邊，然後一起跳進河幫他洗刷幹淨……

    2年後輪到阿彧自己學騎自行車，反正也是磕磕絆絆摔了不少跟頭，但也總算是練出來了。於是在某天阿彧就約了阿忠一前一後踩著單車徑直往小學方向去了，想試驗一下自己能不能單獨騎車遠行。一路上阿彧居然還算平穩過關了，等到了小學，阿忠就說要不咱們繼續往中學方向去吧，等到了公路就回頭。阿彧覺得自行車已經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答應了。

    然後兩人順利到達了公路口，依約返回。這回是阿忠在前，阿彧在後。騎著騎著，突然阿彧的前輪被路上的一顆小石塊磕絆了一下，他猝不及防，手一歪頓時自行車一扭頭，連人帶車栽進一戶人家的菜地。偏巧那家剛好又有條大黃狗，它一聽動靜那大就誤把阿彧當成了偷菜小賊、立馬嗷嗚大吼一聲就朝著阿彧撲了過來。阿彧雖說對於鬼怪之類的極其膽怯，卻壓根就不怕狗，甚至還挺理解狗狗的心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