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部人馬,並非管亥分兵的全部,隻是分兵之後七千人馬中的三千。
後方的四千人馬,運輸著他們所有的輜重馬匹,同時,肩負起了圍困山中的開陽哨探的作用。
山間行路,輕裝簡行,比大軍行進更快,所以管亥比預計的時間,快了一天半。
對方此刻正在圍那個低矮的小山,完全未曾意識到在尼山之上會出現人馬。
管亥趁著這個時機,對著身旁人馬下達命令。
雖然將士們有些疲憊,但有管亥親去,他們存有士氣。
下山的道路並沒有想象中容易,他們不能打火把,隻能透過微微的天色,尋找稍微平坦的道路下山。
幸虧是冬日,山林之中沒有遊蕩野獸,更無驚天飛鳥。
樹林的響動也與這寒風相稱。
否則對方若是有人懂兵法,必然會對身後有所防備。
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
隻可惜讓這些泰山匪寇去料想自己背後的群山之中閃出來敵,實在是讓他們想象不到的。
至少臨沂在山中安插的營寨,都已經被拔掉,或者圍住,大過年間,誰也不會想到身後會陡然出現數千兵馬,攀山越嶺而來。
於是,在對方搜索另一座山之際,他們的背後,一隻龐大的兵馬,在即將黎明之際,終於下得山來。
天地之間,終於有了比往日不同的微微亮色。
大雪時斷時續,足足下了四五天,這個冬日的寒冷,誰都未曾預想過。
可今日終於,東方有了魚肚白。
管亥身邊,是儀滿臉疲憊的看向麵前的齊公,猶豫道:“齊公將軍此戰想勝,必須做到一戰即勝,否則對方兵馬反應過來,仍舊是敵眾我寡。”
“某畢竟是黃巾軍一方渠帥,當年是生生憑著武藝打上去的。”管亥眯著眼睛,“某說劈了他,就一定會劈了他!”
是儀沒有多說,畢竟北海上將宗寶,被管亥一刀斬了。
“我方無馬,出擊上時間可能會很慢,還有大雪在路途之上,哪怕是幾百步的距離,也需要花費時間,一旦讓對方反應過來,齊公將軍想要殺其主將並不簡單。”是儀開口,“若對方縱馬逃離,或者反應過來圍殺,齊公將軍本就是疲兵,做好準備了嗎?”
管亥聞言沉默了下。
說句老實話,有腦子的就是比沒腦子的好用,至少是儀幾句話,就讓管亥有點不知怎說了。
“是先生,可有什建議嗎?”
是儀思索了一會兒,他們遇上對方兵馬,本就是意外情況。
此刻短時間內思索如何圍殺敵營之事,讓是儀也有些不好說。
但恍然間,是儀看向敵人的營帳,道:“火。”
“火,什火?”管亥很詫異,“還下著零星小雪呢,怎放火?”
“敵軍紮了營,”是儀道,“他們紮營是為了遮蔽風雪,營內必然有火物,至少敵軍主營必然取暖了。”
“這樣一來,一旦對方主營著火,或許可讓對方一時生變,加上這迅猛火勢,其營必然迅速蔓延,我們隻需要那片刻時間,就夠了。”
管亥驚喜道:“是先生所言甚是。”
這幾日之間,管亥對是儀的確有些驚喜了,但這伴隨的,則是自己家那小子的能耐,讓管亥徹底驚喜。
那小子就似乎是忽然開了竅,去擒太史慈的幾天之中,竟然打探到了這多消息,隨便提了個是儀,結果有大幫助。
在管亥下令之下,麾下有人開始朝著近處去摸,隨時準備給敵軍營中放火。
這茫茫大雪之際,幾個人的潛伏,尤其是在背後的潛伏,根本不會讓對方有任何的警覺。
他們摸近了對方營盤。
…………
昌豨大營之中。
昌豨正在思考人生,開陽陷落的消息送過來之後,他的確很詫異,可他依舊讓麾下去殺馬林,等到事後反應過來,才感覺身上有冷汗浸出。
“開陽陷落?”
“臧帥被擒?”
這些消息乍一聽,隻會給人極度的不真實感。
陽都、臨沂和即丘三方拱衛開陽,臧霸親自鎮守開陽,他們把控住了這廣袤平原的重鎮通道,同時臨沂還接入了莽莽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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