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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芳閣,賢妃召見嶽凡。
她不喜歡這個未來的兒媳,沒有女人家的嬌羞與矜持,今日來見,這一身男裝算怎回事?跟自己家兒子站在一起是兄弟還是什?這不施粉黛,灰暗的麵色,這大的女孩子居然連耳洞都沒有,她百般挑剔。
嶽凡在她鄙夷的目光注視下如坐針氈。
“這次即回來多住些日子,你能不能換個麵貌見本宮?”
“什?”她不解。
“總不能讓別人笑話本宮兒子的未婚妻是個男人吧!”
“我……”
“母親,嶽凡她……”明澤想為她辯解。
“住嘴!”她望向嶽凡,“就當是本宮的命令,三日內換了這一身皮,否則,本宮親自幫你換!”
“你……”若不是明澤攔著她必發作。
“做什?你還要跟本宮耍耍拳腳不成?沒有女兒家的樣子!”
“貴妃娘娘,嶽凡自幼長在軍中,灑脫慣了,這些閨閣瑣事自是不知,您要是看不慣大可退婚,嶽凡,也不是非他不嫁。”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本宮沒有女兒,一直把你當女兒看待,哪家母親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這大了還是一身男人裝扮?本宮是為你好,你自幼喪母,你父親也是一介莽夫,沒人教你,我也是心疼。你也不要拿出你在軍中的習慣對我,早晚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也早晚得叫我一聲母親,即將為人妻,不管你以後嫁與誰,你都要現在改變,沒有那個男人想娶回家的媳婦是個男人!”賢妃為了她算是一番苦口婆心。
回到家中,嶽凡躲在自己房,坐在屋內環顧自己的房間,這哪是女孩子的閨房,分明是開武行的,十八般兵刃一應俱全,房間正中的木人樁尤為醒目。打開衣櫥,清一色的男裝,若大的屋子找不出一麵鏡子。
這時有人敲門。
“誰?”
“男人。”明澤的聲音。
“賤人!”
“對,我這個賤人來看看你,今日家母的話傷到你了,我代她道歉。”
她打開門,門外的明澤一臉嬉笑,紫衣飄飄,甚是俊美,他不由分拉起她的手向外就走。
“你要做什,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男人拉男人,要什體統。”
“你要帶我去哪?”
“去個好地方!帶你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這是什話?”
二人一路拉扯就來到了錦繡坊。若鶯站在門口等人,扯著絲帕百無聊賴,見他拉著一少年前來,忙迎了上去。
“這位就是你的姐姐?”
“對,我的好兄弟,嶽凡。”他大咧咧地搭著她的肩膀。“你可以當她是姐妹。”
“哦!”
“一個時辰後,我來要人。”他把嶽凡推向若鶯,“你不要想跑,我會暗中觀察你們。”
若鶯拉起嶽凡的手,“我們走吧!姐姐。”
她本欲要走,可若鶯軟綿綿的手拉著很舒服,並且這錦繡坊散發出的異香是如此勾魂攝魄。
踏進錦繡坊,她驚呆了,這簡直就是女孩子的堂,胭脂香粉,綾羅綢緞,女孩子的應用之物,一應俱全,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奇景,她被深深迷住了。
她迷迷糊糊地被一路拉著上了二樓,進入房間,滿牆的衣物,手工精致,刺繡精美。
她的發髻被若鶯拆開,被若鶯推到一個大的梳妝台前,鏡子的女孩長發及腰,英氣多於柔情。
“姐姐,我為你梳妝打扮。”
木梳劃過長發,一梳到底。
“姐姐的頭發好美。”若鶯習慣自己絮絮叨叨,也不管你應不應,答不答。“姐姐穿慣了男裝,我也喜歡男裝,我們倆的身形很像,我有幾套衣服很適合你,袖籠與腰身都修窄了,行動也方便,一會給你試試。”
嶽凡任由若鶯在她頭上擺布,不一會,她看著鏡中人,她是如此陌生,她抬起手拂過自己敷上粉黛的臉,微微開啟紅唇,真的是自己。
“姐姐,你真美。”
若鶯轉身打開衣櫃,從麵拿出一個粉色油紙包,打開一看是一套湖藍色的套裙,袖口領口繡著蘭花,清雅脫俗,上麵放著同款的繡花鞋。
“姐姐,試試。”
她幫著嶽凡褪去外衣,她看到嶽凡沒有穿肚兜,身上一道道傷疤觸目驚心,而那胸部用繃帶緊緊地包裹住,她感覺眼眶一熱,淚落了下來。
“姐姐,你到底發生過什?”
“你哭什?”她不解地望著若鶯,女孩還真愛哭鼻子。
若鶯又從衣櫃拿出幾條肚兜,“姐姐,挑一件。”
“這是什?”
若鶯終於控製不了自己,開始抱著她放聲大哭,“姐姐,你好可憐!你是不是沒有娘?你是不是沒有娘?”
嶽凡被她的話戳到痛處,淚差點兒流出。幸好她自自律克製,沒有失去理智。
終於若鶯緩和了情緒,她解開自己的衫,露出麵的藕色肚兜,兜兜上荷花並蒂,“姐姐,就是這個。女孩子都應該有。”
“哦。”嶽凡有些羞怯,她真的什都不懂。
她擦去眼淚整好自己的衣服,給嶽凡解身上的繃帶,發育期的少女,這該有多疼啊!
一番裝扮後,站在鏡子前嶽凡百看不厭,自己真好看。
“姐姐,這樣子就跟畫上的仙女一般。”
“不要叫我姐姐,我叫嶽凡。”
“那就叫你凡姐。”她拉起嶽凡的手,“我們出去走走。”
“什?”嶽凡嚇了一跳,她還未適應女裝的自己怎可出去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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