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好了起來。
肯威萊瑞的臥房中,薇爾莉特端坐在書桌一側,將左手遞向另一側的少年。
此時的少女全然換了模樣,她換下了髒亂的的衣裙,穿著一身淡色常服。金色的長發散開著,帶著氤氳水汽,顯然剛梳洗過不久。
另一側的,肯威萊瑞趴在桌邊,帶著匠作師常用的單片放大鏡,手中細小的螺絲刀在少女的機械手上來回鑽旋著。
薇爾莉特偏著頭,看了看桌上的布丁和三明治,又看了看正在替自己修理機械手的肯威萊瑞,忽然開了口。
“肯威……還真是什都懂呢。”
將損壞的機械墊片替換成新,肯威萊瑞抬起頭嘿嘿一笑。
“那當然咯,我可是很強的。”
自得的笑容再次從少年臉上浮現,薇爾莉特眼睜睜地看著少年鼻孔一抬再抬。
“可是,肯威怎會修理軍工機械呢?”
薇爾莉特帶著疑問問道。
肯威萊瑞挑了挑眉,隨手指向一旁的書櫃,隨口說著。
“小薇爾莉特的手壞的又不是動力核心,隻是關節處的靈劍有些損壞而已,稍微學習一些機械方麵的知識就好咯。”
說話間,薇爾莉特的左手已經修理完畢。
肯威萊瑞收拾著工具箱,示意少女自己活動一下,看看手掌的功能是否完好。
薇爾莉特抬起雙手,原本破碎的機械手此刻煥然一新。稍稍活動一下手指,亮銀色的指節在窗邊透出的暮色下蘊著紅霞。
薇爾莉特自己是懂修理的,可是她的兩隻手都壞在了清理廢墟的過程中,自己來的話,隻能狼狽地用嘴了。
少女沉吟了一會,抬起頭感激地看了肯威萊瑞一眼。
“謝謝你,肯威。”
將工具箱丟在一邊,肯威萊瑞推了推桌上的食物。
“感謝的話就不必咯,咱們是朋友嘛!快點吃吧,都是給你準備的,這久不吃飯可是不行的,小薇爾莉特還是孩子呢。”
薇爾莉特點了點頭,將手伸向餐盤,在聽完肯威萊瑞的話時,卻是一頓。
她蹙起眉頭,言語罕見地帶了幾分小情緒。
“肯威的話,也沒比我大多少吧?”
肯威萊瑞隨手扯過一本書籍,自顧自地坐在床邊,聽到這話也是一樂。
“大兩歲也是大哦!按照帝國律法,十七歲才算成年,小薇爾莉特今年才十六歲,當然還是小孩子。而我!”
少年的臉上又浮現起臭屁的笑容,一副“我已經是大人,而某人還是小孩子”的優越自得感。
他用手撥了撥額前散亂的短發,得意道。
“現在已經十九歲咯!”
薇爾莉特蹙起的眉頭愈發緊了,不知道為什,想給他一拳的衝動在少女心底醞釀著。
但自己才剛剛受到友人的幫助,這種行為怎想都是不妥的。
於是她握緊的拳頭鬆了鬆,抓起一旁的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
肯威萊瑞把一切都看在眼。
他知道少女似乎有些小生氣,但他隻是微笑。
這才是她本該有的情緒啊。
……
“咚咚咚!”
薇爾莉特吃布丁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沉悶的敲門聲。
敲門聲聽起來有些遠,薇爾莉特不用出門也知道外麵被敲響的是自己的房門。
她連忙起身,想要向肯威萊瑞道別,可回頭望去時才發現肯威萊瑞已經睡著了。
手中的書冊攤開散落在一邊,肯威萊瑞側躺在床頭,暗沉的暮色將他蒼白的臉襯得有些混濁。
薇爾莉特這才想起,霍金斯社長上次來看自己時曾說過,肯威在找自己的路上受了傷,如今在凱斯萊爾養傷。
凱斯萊爾……
那是茵坦澤的鄰城,聽說現在已經替代了茵坦澤的地位,成了新的宗教之都。
從那兒趕回來,應該要做很久的火車吧。
薇爾莉特踏出房門的腳步頓了頓。
她回過身,將書冊合攏,順手替肯威萊瑞掖上被角。
……
肯威萊瑞醒來時已是深夜,夜色與月色一同照在少年的臉上,讓他剛睜開的眼睛隻感受到一股朦朧。
他揉了揉眼睛,伸了懶腰。
休息過後,自己的傷勢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他偏過頭尋找著薇爾莉特的蹤跡,卻隻看到吃剩一半的布丁。
他拍了拍腦袋,情知薇爾莉特應該是出去了。
那孩子……應該不會再沉浸在悲傷中了吧?
肯威萊瑞鬆了口氣,收拾了下餐盤。
肯威萊瑞率先來到了社長辦公室,自己回郵社這事肯定是要讓霍金斯知道的,可辦公室空無一人,霍金斯不知去向。
於是他撇了撇嘴,打算再去四處看看。
推開郵件處理室的大門時,肯威萊瑞有些愕然。
本尼迪克特正靠在工作台上直哼哼。
肯威萊瑞放眼望去,才發現對方的腳搭在凳子上,腳踝腫的老高。
“一個大男人哼哼唧唧想什樣子!”
嘉德麗雅小姐一邊翻著醫療箱,一邊對本尼迪克特不假辭色。
興許是崴腳這事過於丟臉,本尼迪克特沒有說話,斜睨了她一眼轉過身去。
嘉德麗雅見狀美眸一凝,伸出手惡作劇似的按在了腳踝上。
“好痛!”
本尼迪克特驚呼出聲,額角青筋暴起,他惡狠狠地瞪了嘉德麗雅一眼,惡聲道。
“白癡女,你在幹什!?”
嘉德麗雅聞言,怒氣更盛,拽過對方的衣領,就是一記手刀。
本尼迪克特頓時吃痛。
“啊痛痛痛!”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