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湖。
“戴曜,你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嗎?我給不了你太多時間了。”
望著對麵的戴曜,帝天笑道。
黑瞳如同深潭一般,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
首先,雖然過去了二十日,戴曜的態度也在不斷軟化,可是,在根本性的問題上,戴曜始終沒有任何退步;
其次,熊君自從接受他的任務離開之後,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足足十天時間,就算熊君有事耽擱了,也早應該回來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野獸直覺在狂跳,仿佛有什恐怖的東西在不斷逼近。
按照他的估計,如果天鬥帝國的戰爭正常進行,持續個一年都沒有問題。但他不能再等了,那不詳的預感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聞言,戴曜懸在空中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垂了下去,仿佛有什心事似的。
“帝天,你就這等不及了?這可是決定兩大種族的大事,一旦操之過急,會有什後果,你比我更清楚。你就不能多給一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嗎?”
戴曜聲音低沉的道。
僅僅過去了二十天,與他和比比東約定的一個月時間,還有十天的差額。況且,就算到了約定的期限,他也得盡全力繼續拖延。一個月的時間拿下天鬥帝國,時間本就有些緊迫,多出一些緩衝時間做冗餘,是對人族負責。
聞言,早有準備的帝天沉聲道:
“十天時間,我最多還能給你十天時間,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
說完,帝天就消失在了原地。
木桌周圍的氛圍緩緩變得凝重,碧姬紫姬不禁相視一眼,然後齊齊望向戴曜。
在二女眼中,戴曜如同一個雕塑一般,僵在原地。過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中,毫不掩飾自己的頹然,將手搭在碧姬肩頭,在那迷人的曲線上摩挲著,頭也湊過去親熱,看的紫姬目瞪口呆。
“來來來,碧姬,今天我們晚上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戴曜有些癲狂的道,仿佛被夾在人類與魂獸之間,想要逃避一般。
“慶祝什?”
碧姬疑惑的問道。
“慶祝如同金子一般寶貴的和平!”
戴曜舉起盛著生命之水的木杯,大聲笑道。
碧姬秋水眸中,閃過一抹深深的疑惑。當日在那岩石之上,戴曜在她上方馳騁時的意氣風發與豪氣萬千,許下了化解兩族仇恨的誓言,與現在這個頹廢不堪,懦弱無能的家夥是同一個人嗎?
但萬般不解,都化作了一聲‘嗯’字。
“碧姬姐,你······!”
紫姬怒視著碧姬,美眸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忿怒與疑惑。
就算她們是帝天送給戴曜的禮物,但她們可是星鬥大森林中站在金字塔最頂尖的那幾隻魂獸,也有自己的尊嚴。能征服她們的人或是魂獸,不說是一統大陸的霸主,也得是萬中無一的豪傑。
可戴曜這幅懦弱的表現,根本配不上她們!
但為什碧姬姐要這逆來順受呢?
碧姬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跟著戴曜離開了生命之湖,走向了密林之中。紫姬不用想,也知道即將發生什。
“無能的男人,隻會將仇恨發泄在女人身上的廢物!”
紫姬暗恨不已。
一個時辰過後,樹林中的聲音漸漸停歇,戴曜衣衫半解,靠坐在一根粗大的樹幹上。仰望著天空中漸漸升起的明月,眼中閃過了一抹紫姬從未見過的淩厲。
“帝天越來越急迫了,他應該是發現了什。十天時間,不知道這十天時間夠不夠用,比比東,你現在走到哪一步了?”
戴曜心念急轉。
就在這時,一雙藕臂伸了過來,纏住了他的脖子,碧姬緊緊貼著戴曜的身體,紅暈未退的臉湊到戴曜身前,緊緊打量著這個頹廢無比的男人,她總覺得戴曜有什事在瞞著她。
蔥根一般的玉指在戴曜的胸膛前劃過,碧姬溫柔而嫵媚,柔聲道:
“戴曜,你心底藏著生命之湖一樣深不見底的秘密,能讓我知道嗎?”
戴曜咧嘴一笑,但旋即化作了冰冷。
“好奇是件好事,但過分的好奇卻是毀滅的源頭。時機到時,我會告訴你一切,但不是現在。”
碧姬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威嚴的戴曜,燦金的瞳孔中,如同黃金在燃燒,讓人不敢直視。那不是來自神祇的威嚴,而是某種無上存在的氣息,讓她的靈魂都在戰栗。
往日的頹廢形象在這一刻被焚燒殆盡,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戴曜的另一麵。
“不要說出去,我會謹守我的諾言,人類與魂獸,何去何從,就決定在你手。”
戴曜盯著碧姬近在咫尺的碧青色雙眸,冷聲說道。
過分親密的接觸,就算戴曜再怎隱藏,也還是讓碧姬這哥心思靈敏的女人發現了些許不對。
如果戴曜選擇繼續遮掩,用謊言來欺騙碧姬,以碧姬的敏感,說不定會直接告訴帝天這幾天他的異樣。要知道,在戴曜全知狀態下,他這幾天並未發現碧姬向帝天傳遞過任何一道消息。
這也是戴曜為何有底氣和碧姬攤牌的原因。
而且,碧姬向來希望人類與魂獸和平共處,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希望人類與魂獸開戰。
碧姬怔怔良久,心中翻起驚濤駭浪,戴曜果然有所圖謀。一時間,她心亂如麻,將戴曜隱瞞她的事情告訴帝天,人類與魂獸將再無轉圜的餘地;可如果不告訴帝天,她又怎麵對魂獸一族呢?
半晌之後,她緊緊盯著戴曜,緩緩道:
“你保證你會信守你的諾言。”
戴曜將碧姬攬在自己懷中,鄭重的道:
“我從未違背過我的諾言,我的信譽沒有那廉價。”
碧姬頓時覺得安穩不少,可是,她還是想弄清楚戴曜在瞞著她什,她不希望那是對魂獸不利的陰謀。但戴曜既然說時機未到,那就等等。
她心亂極了,也不想再去思考,就讓自己在瘋狂之中暫且沉淪吧······
······
可還未到第十天,僅僅過去第三天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名斷手斷腳的魂師來到了星鬥大森林,拿著一枚灰褐色的鱗片,麵見帝天。
生命之湖,岸邊。
四大凶獸以帝天為首,皆矗立在旁,聽著唐昊的陳述,臉色驟變,怒意上湧,拳頭漸漸捏緊。
“數日之前,武魂帝國召集了三十萬大軍,十二位封號鬥羅,比比東更是親臨鎮南關。前輩,還請您即刻發動獸潮,否則天鬥城一破,天鬥帝國就真的覆滅了。”
唐昊拄著拐杖,激動的對帝天等人說道。
“該死,那小子在騙我們,他在故意拖延時間!獸神,找他過來,我們要當麵質問他!”
赤王無比激動,身上的火焰熊熊燃燒,仿佛要燃盡一切似的。
“質問他什?問他如何將我們戲耍於鼓掌之中嗎?”
萬妖王瞥了帝天一眼,淡淡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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