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下來的時候,遊三江煩躁地在軍帳地敲著桌子,大聲問部下:
“一個人都沒回來,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到現在查不清那股官軍去了哪,我要爾等何用?”
“將軍,往鳳棲關去的路誰都沒走過,興許是迷路了?您別急,再等等。”有人勸道。
正說著,忽聽一陣喧嘩,遊三江還未來得及開口問,親兵闖進來報告:
“將軍,您快出去看看罷,他們在崖壁上點了好些火把,似乎還有人來來去去不知在做些什。”
遊三江忙出帳,伸著脖子往靈岩寺方向看。
這時候雖然天暗下來,卻由於崖壁上隔段距離就有火把照明,所以目標很明顯,甚至可以聽到有隱約的噪雜傳來。
“這、這是怎?他們在做什?”周圍的士兵都在不安地小聲嘀咕。
“沒什大不了,”遊三江故作鎮定:“這是他們沉不住氣害怕了,又怕我們夜襲所以點上火吧壯膽呢!”他揮揮手:
“都回去睡覺,沒事,朱校尉不是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去了?
明早咱們吃過飯去官道上列陣,讓朱校尉可以從南麵動手,然後咱們應外合,這件事就可以解決啦!”
下午稍晚時候,朱校尉派來報告的親兵抵達了大營,得知他們已經出發遊三江相信計劃很可能就要成功了!
他暗自禱告蒼天、龍王保佑,讓自己明天一鼓作氣攻破對麵的防線。
若再這樣耗下去,這支隊伍的幹糧怕也要見底啦!
這天夜,遊三江做了個奇怪的夢。他似乎來到一條大河邊,煙波浩渺、一望無際,身後官軍滾滾殺來。
遊三江跳進水,但是很莫名,那河像是自己會長似地令他怎也遊不到岸邊。
正在他覺得筋疲力盡,驚恐萬狀的時候,忽然有人拉他的胳膊,叫:“將軍、將軍醒醒!官軍,有官軍!”
“啥?有官軍?”
他吃一驚翻身坐起來,發現侍寢的小娘躲在腳頭瑟瑟發抖,自己一名部下正滿臉急切地看著他,渾身的腳臭氣息熏得他惱火,一巴掌打過去罵道:
“混賬東西,誰讓你闖進來驚擾老子睡覺?”
“將、將軍,是軍情。”那部下尷尬地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繼續說:“去北麵的哨探剛剛回來了,說有百多個官軍出山正往南來。”
“真有官軍?”遊三江覺得自己腦子還有點懵,拍了拍腦門,叫:
“那哨探人呢?叫過來老子問話。”又吼那小娘:“別縮在那兒了,趕緊伺候老子穿衣服!”
不一會兒,哨探便跪在遊三江麵前。“你娘的,怎的昨晚不回,莫不是叫官軍捉了?”遊三江一腳踢翻他罵道。
“將、將軍,小人不敢。”哨探連連磕頭,說:
“小人走累睡著了,醒過來才發現周圍全是官軍,也不知何時來的!小人不敢動,整整趴了一夜,到今日天快亮才瞅個空兒跑出來!”
“到底有多少官軍,你看清沒有?”遊三江有些不耐。
“少說有百來人,領頭的是個百戶官。”探哨忙回答:
“手底下有十幾個圓牌,大約二、三十人著甲胄,其他人都持槍和矛,沒有馬匹。
呃,小人聽他們說話,似乎已經在樹林子走了兩天,總算來到平地,當兵的都很高興呢!”
圓牌是指親兵或總旗官、小旗官攜帶的圓盾,藤或木製居多,講究的表麵蒙有皮革。
有甲胄在身的要是總旗官、小旗官,要是弓手。
這哨探還算負責,把官軍實力看了一宿記得牢靠,而且三言兩語就說清楚。
遊三江氣稍微消了些:“那他們現在在哪了?”
“小人聽他們話,大約是往官道這來的,因為有人提到油麻坪。昨晚遇到他們時是在雷公頭。”
“這樣?”遊三江心打個轉盤算下,說:“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然後命人:“去,讓劉校尉過來見我!”
這劉校尉是他帶出來的兩個副手之一,且是跟他很久的弟兄。聽說遊三江召喚,手抓著張咬了一半的餅子跑來:
“聽說官軍來了?大哥喚我,何事?可是要出戰?”
遊三江笑著抹抹短須:“我與那朱校尉約好,叫他走小路抄入靈岩寺背後。估計這會兒尚早他還未動手,尚有幾分時辰。
那探哨說官軍有百來人,要走油麻坪。吾還不知他們來頭、想做些甚,不過若打起來被他們攪了大營卻不是耍的,叫人有些擔心。”
“所以大哥叫我來做個商量?”劉校尉撇撇嘴:“不過百來人而已,請給小弟百人,我去砍了那帶隊官的頭來,再與大哥同去攻打靈岩寺也不晚!”
“正是這話!”遊三江大喜:“吾弟素來勇猛,官軍豈能奈何你?本將分撥兩百人,你速去北塘邊蘆葦藏了。待那夥官軍路過,中途截殺之!”
劉校尉大聲應喏,轉身雄赳赳地走了。不多時便點齊兩百人來朝北方飛奔而去。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山穀中霧氣消退,前邊的靈岩寺又曆曆在目。
遊三江正命人造飯、全軍備戰,忽然又聽到叫嚷聲由遠即近,不禁怒氣衝衝道:
“何事又在喧嘩?本將仁義,屢屢寬容,這一次次地沒完了?”命左右:“將鼓噪軍心的首犯拿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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