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諭對今日之事早有準備,靖安侯的人來傳完話,姚諭便帶著商量好的姚策一同出了門。
門口車架上,早先為二人趕車的車夫也被府兵換下。姚諭掃了一眼佩刀站在車架後的十來個人,精氣神看著還算不錯。
待姚策先進了車,姚諭也彎腰跟進去時,忽而又轉頭對徐伯道:“今日宮中宴飲,讓家中長輩們無需等了。”
城外長風亭
亭外四麵站著百十個著甲甲兵士,程虔一身絳紫色常服,一手拿著書卷端坐亭中,楊良佩刀站在他身側,一旁陪坐的是京兆尹崔顯。
亭中石桌上擺了茶水與幾樣點心,穿著一身官服的崔顯伸手撚起一塊桂花糕,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舉手投足間隻讓人覺得散漫。
程虔一手翻動著書頁,頭也不抬道:“你來不過半刻,已用了三五塊糕點了。”
崔顯聽似沒聽,懶懶道:“這可是你帶來的東西,你倒是一口沒用,難不成是要留給盧爾丹?”
程虔見他如此,也懶得再說,倒是崔顯興然道:“往日與你共事,你連半盞茶水都不肯準備,今日倒是齊全,我看你是特意為那位宣威將軍準備的吧。”
聽他這般說,程虔才從手中的書卷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侯準備的是茶水又不是酒水,你怎一副吃醉了酒的模樣在這胡言亂語?”
程虔不搭理他便罷,此時隻與他多說了這一句,崔顯就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連手中咬了一口的糕點也放下了。
他笑道:“你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紀,隻是家中沒有長輩操持,你自己也一向不把心思放在這些事上,如今動了凡心,也不是壞事。”
程虔怕他再口無遮攔說出些別的,終是放下手中的書卷,正色道:“我看你此時不應該在這,也不用當什京兆尹了。我借你一匹快馬,現下趕往望秋山,那山有一間月老廟,你把那月老像取下來,趕緊自己站上去。”
崔顯不妨他會這樣講,聽完捧腹笑道:“我竟不知你何時說話這般有趣了。”
程虔說完也再懶得理他,剛要拿起桌上的書卷,便聽崔顯沉聲道:“來了。”
程虔以為他說的是姚諭,偏頭去瞧,卻是什都沒有,而後才站起看向青雲山方向。隻見遠處滿天的黃土滾滾而來,西北軍的姚字旗在其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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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虔派人策馬前去相迎,不多時便見那隊伍慢了下來,飛揚的黃土也緩緩落下,隻更顯得紅底黑字的軍旗威武招搖。
姚諭乘著馬車到長風亭時,負責押送質子的隊伍離長風亭不過三,隊伍也算是聲勢浩大,可她倒是不疾不徐,還先引著姚策同靖安侯、京兆尹見禮。
崔顯對她雖是好奇,也隻是笑眯眯地多看了她兩眼,倒不像單獨同程虔一起時那般口無遮攔。
倒是程虔看到了她裹著方巾的一隻手,想開口問,又怕冒昧相問引得人不喜,一時竟躊躇起來。
崔顯見他如此,有心為他開口,便朝姚諭道:“姚大人怎負傷了?”
姚諭本是望著大軍來的方向凝神,見他突然發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笑著說:“不小心劃破了手,小傷而已,隻是阿策心疼,所以要替我包紮,怎樣,包的好看吧?”
說著還揚起那隻手上的的手朝兩人晃了晃,一臉的高興。
程虔還沒說話,就見崔顯點點頭,笑道:“姚大人與世子關係倒親近。”
崔顯說半句留了半句,言語中不是羨慕誇讚,而是一種意味深長,也不知姚諭聽沒聽出來。
便聽得姚諭朝他又笑道:“大人同家中兄弟關係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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