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沉默，沉默許久，說道：“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主神光輝璀璨，在這空蕩無垠的幽黑空間，像是天地最初的光源。光輝沒有一絲波瀾，在艦長說話後沒有動靜，默許了艦長的發問的行為。

    “第一，為了躲避敵人的追殺，你徹底融入我的道果中，依賴我的道果蘇醒。那你的敵人都有誰？”

    “現在你的實力太低，知道這些隻會給你留下禍患。”

    “第二，如果有一天我不敵他們，我是否能保全我在意的人。”

    “可以。”主神沒有猶豫地回答。

    “請給我核實的手段。”

    主神光輝陡然波動起來，艦長沒有阻止，看著那璀璨光輝化為一線，直刺入眉心。主神的思維，此刻與艦長共享。艦長眼神幽幽，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最後一個問題，多元界海無數生靈，為什偏偏選中了我。”

    主神冷漠中性，宏大無情之聲，充塞了這個空間。“你並沒有什求道的欲望，也不是絕情滅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這種人雖然不求上進，卻是可以相信的托付後背之人。並且，你也有著目標，我不必擔心你擺爛躺平。”

    簡單來說，就是類似於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孝順懂事，道德水平在線，同時讀書認真刻苦。艦長笑笑。

    “這種人在多元界海中，應該不少見。”

    “那隻能算你走運了吧。”主神給出了這個讓艦長無話可說的答案。艦長知道，主神在搪塞敷衍自己。

    下邊布滿天空的詭異符文，充塞大地的無邊灰霧和化為旋渦的深邃黑暗，化為三道橫亙空間的氣流，衝破白色屏障，長鯨吸水般湧到艦長的手聚合，化為一枚像是包容所有色彩，一切可能的混沌。

    艦長輕歎一聲，這是三種道業的集合——“死”、“熵”、“以太”。虛空中，又有十五道氣流出現，它們恐怖至極，在虛空中交纏演化，或是排斥碰撞，產生種種異象。

    無數巨大無比的星憑空出現在這，表麵是核能台風肆虐的火海，熾熱的火和恐怖能量咆哮，像是岩漿聚成的海一般奔湧，紅色的巨浪中，高能粒子暴雨般撒向空間。暗紅色的等離子體被磁場扭曲成上千萬的巨柱，像是紅色海藻群伸向宇宙。

    又有一片廣闊至極的空間，麵是色彩斑斕的混沌，那是多種運動，多種狀態疊加在一起產生的怪誕現象，像是無數部電影映射到一個屏幕上。然後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把所有的疊加，所有的混沌收攝，坍塌化為一點轟然炸開。

    眾多長到不可思議的纖細鎖鏈交織，每一個暗金色鎖環上都有著詭異綺麗的銀白符文，它們將一片廣大，其中無數雷電化為龍蛇遊動縱橫的雷海層層包裹，麵的時空遲緩，雷電像是放慢的電影鏡頭般運動。

    更有諸多混亂瘋狂至極的世界存在，猶如星辰般懸掛於天上，麵的因果部分顛倒，帶來違反邏輯的混亂，與正常邏輯的秩序衝擊，二者最終徹底走向毀滅，世界成為虛無。

    還有一個堪比多元宇宙體積的立方體出現，構成它的物質按照既定的路線運動，無數細小粒子都被安排了命運，這個立方體是徹底的死寂和黑暗。

    ……

    那些是艦長轉嫁與他人的道業，此刻都回到艦長之手。

    十五道氣流衝向艦長麵前，與“死”、“熵”、“以太”疊加，化為一枚不可論說，難以理解，無數狀態疊加重合，表麵寂靜到了極點的果子——終焉道果，或許說，主神核心。

    現在的情況，可以說艦長就像一顆樹，結出了一顆與他緊緊相連的道果，道果與艦長的意識，力量，身體……交融為一體，主神的真靈便與之交融，因此主神說，它寄宿在艦長身上。

    道業原本都被艦長安排到琪亞娜她們身上，隨著時間推移，道業的逐步補完，琪亞娜她們也能水到渠成，成就半步大羅。

    可惜好事多磨，艦長眼神幽幽，此刻所有道業重聚化為道果，他能從其中感受到一股永不朽，至高至上，卻又透露出無比虛弱感覺的氣息——自重生以來，潛藏的主神第一次不加掩飾。還有這枚道果，艦長發現他看不穿它，隻能勉強感到，原來的十八種道業不再是道果的全部，隻是占據道果的部分，像是池塘的水被引到幹涸大海的部分區域。道果不再是道業的聚合，而是被主神升華為一枚可以包羅諸天萬界，所有一切的主神核心。雖然。雖然艦長可以動用道果，但難以理解，更遑論更進一步。

    艦長看向下方的廣闊空間，從剛才的思維共享，艦長知道那就是曾經鎮壓諸多極道存在，橫跨無數多元，巔峰時以無數多元為基石的主神空間。哪怕主神被打成現在這副落魄樣子，主神還是死死抓住它不放，攜帶它穿越無數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