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遠道奇怪的問道:“怎了?”
羅民反問道:“你說怎了?李娘子不就是西域人?為何還要從鴻臚寺找人?”
胡遠道這才恍然:“我自然是知道李娘子是西域人,之前剛拿到這些書的時候也想過請她,不過她的情況也比較特殊。”於是他便把李清河自小便離開西域,一直跟著身為中原人的師父長大的事情告知了羅民,最後說道:“所以我怕她可能對西域文並不是那精通,尤其是這種宗教上的東西。你也知道,宗教用詞用語都是神神叨叨的。“
“原來她是這個經曆。”羅民才知道李清河的過往,“你到是了解了不少。“
胡遠道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既然司想用她,我自然是要多了解些的。”
羅民從鼻子中擠出了一絲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哼還是在笑,不過還是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而是說道:“不管她過往如何,至少也先請她看一看,萬一人家並沒有丟下。而且我們現在身處迷霧,除了自己人幾乎都不能太信,請鴻臚寺的人先不說外泄的可能,對方是否能準確地翻譯都要有所懷疑,萬一……”
胡遠道懂了,他沉聲道:“確實是我想的疏漏了,這很有可能。”
“所以現在至少站在我們這邊的李娘子就是最好的選擇。”羅民見胡遠道理解了,便不再多說,“知道她住處嗎?找個人上門請她來看一下,如果她也看不懂再另想辦法。“
胡遠道還沒說話,外麵就有人敲門:“司正,李娘子來找胡提刑。”
羅民和胡遠道麵麵相覷,羅民忍不住笑道:“這可真是要什來什,她來的真是巧了。”
其實早該到提刑司的李清河半路上去了趟慕如霜的家,見了趙雨竹。她把之前找到修文館和鴻臚寺的事情跟趙雨竹說了一下,然後讓她和彭媽回想一下慕如霜是不是有這兩處新晉官員的來往。可惜兩人想了一陣子後都沒什印象,不過趙雨竹說會去找之前認識的人打聽一下,李清河這才離開來提刑司找胡遠道。
李清河被帶進了司正房間,見到胡遠道和羅民一起坐在屋中等她。兩人臉上都帶著怪異的神色,她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疑惑地問道:“怎了?”
羅民搖頭失笑,抬手示意胡遠道解釋。胡遠道便把剛才兩人聊天的內容和李清河說了一遍,她才知道自己來的這巧合。
胡遠道說完,指著那幾本書籍說道:“這就是搜來的那些書了,還煩請清河看看,是不是能看懂。司正說的對,能不請外人最好,免得人多眼雜。”
羅民抬頭看了胡遠道一眼,沒說話。
李清河上前拿起一本,看了封麵的文字後輕聲念出:“圖斯拉希爾拉德。”
胡遠道和羅民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臉迷茫。胡遠道問道:“這是何意?”
“火神真言。”李清河翻開第一頁,一邊對兩人解釋,“剛才我念的是發音,轉譯過來大概是火神真言的意思,大概是他們教派的經義,我再看看內容。”
於是羅民和胡遠道便不再啃聲,耐心等待著李清河仔細地翻看,一時間屋內隻剩下了李清河翻書的沙沙聲。
李清河越翻越快,不多久便翻完了手上的內容,但並沒有開口說話,隨後放下手上的這本,拿起了另外一本也是快速地開始翻看。胡遠道見她還是沒有解釋的意思,剛想要說話,卻被羅民伸手攔住,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過了一陣子,李清河翻完了幾本書,長舒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水杯就是一大口,羅民瞥了胡遠道一眼,那杯子是胡遠道的。胡遠道摸摸下巴,自己又伸手拿了個杯子。
“看完了,估計你們要失望了。”李清河放下杯子,又拿起書來示意兩人,“這些麵一共兩種不一樣的內容,但都是經義,和其他的教派經文也沒什特殊的地方,我想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羅民抬眼看了李清河一眼,他注意到了李清河稱呼上的變化。
“他們的教義有什奇特的地方嗎?”胡遠道還有些不死心。
李清河搖搖頭,晃悠著手上的經文:“他們崇拜火神,但老實說這種火神崇拜在西域能拉出十幾個教派來,他們的經義中也沒什特殊的地方,和其他的教派大差不離。”
羅民突然插嘴道:“怎聽著感覺李娘子不信教?據我了解,在西域幾乎人人信教。”
李清河眼神一黯,隨後笑道:“我比較特殊,確實不信。”
胡遠道想到了李清河的身世,想起她獨自躲在地窖中時,是不是也曾經對漫天神明苦苦祈禱過,最後卻仍然躲不過噩運,那時候是不是就開始對所有的宗教絕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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