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
下雨了,那雲還是沒撐住。
降落的水滴打得周圍的樹葉嘩嘩作響。
泥土的氣息慢慢彌漫開來。
符夕無語的看著頭頂,帶起來衝鋒衣上的帽子。看著悠哉遊哉的張常清,調侃道:“馬上到家了,就不怕被淋濕了?”
“哈哈”,張常清笑著豎起手指晃了晃,瀟灑道:“我與風雨同行,我便是風雨,風雨又何懼風雨呢?”
符夕微微一愣,覺得這話好像有點哲學意味,又好像是廢話。
他看著前方泥濘的路,眺望遠處小小的建築,歎了口氣道:“你們天師府為什喜歡建這高的地方?”
張常清抬眼看了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懷念。
“不知道啊,也許,是想讓我們道士站得高,便更能看見山下人間的樣子吧。”
說完,眼神稍許黯淡。
符夕看了他一眼,沒有打擾他的思緒。
“其實趙淩小時候和我玩的很好的,他那小肥手就喜歡指著山下說:師兄,咱們以後下山要保護的就是這一大片地方。當時我感覺我不如他,我隻想混吃等死,哪怕我天賦最好,被選為親傳大弟子,擺爛的日子依然沒有改變。
直到師傅說人間有大亂,把我們所有人趕下山。山下與山上不同啊,意誌總是會慢慢薄弱的,人間的誘惑與現實的殘酷會讓一開始熱血的人變成一個冷血的畜生。山上是人間為數不多的清淨,可惜也是困住他們一輩子的象牙塔。”
符夕久久無言,隨著張常清走了許久,忍不住問道:“你為何沒變?”
張常清微微一愣,看著符夕的眼睛,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聲震著雨滴破碎,在他周身濺開。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沒什抱負,廢人一個,也就沒有了落差了吧。”
他的道袍被雨打濕,垂頭喪氣的貼在身上,沒有了飄逸之感。
雨啪嗒啪嗒的響著,二人雨中同行,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天師府的大門。
大門沒關,露著一條縫。
“這老頭,知道我們來了不給我們帶傘,還偷偷開門裝神秘。”
張常清毫不客氣的嘲諷著師傅,推開門一腳踏入,符夕還沒來得及跟上,一個人影突然從門倒飛出去!
“臥槽!?”
“沒大沒小,你以為我耳朵聾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徐徐飄出,看著身著布袍的老者背著手緩步走出來,符夕連忙上前拜道:“符夕拜見老天師!”
老人端詳著符夕好半晌,和藹的笑道:“快進來吧,你比那臭小子看著順眼多了。”
“老頭!你打就打,你還動內勁!?”
“動你怎了?為師把你養這大還不能打了?”
張常清一身泥漿,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甩了甩身上的泥漿,與老天師互相瞪著。
符夕在一旁就像是誤入吵架朋友家的朋友一樣,站立不安。
“呀?小清回來啦?”
氣氛尷尬的時候,一個溫婉的女聲從府中朝外喊道。
吱呀——
大門被徹底打開了,一個樣貌溫婉如水的長發道姑小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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