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花死後,珍怩整悶悶不樂。三後,她身邊來了一個貪汙犯。到了第四,又來了一個自殺者。兩個人一高一矮,女的還瘸著腿。
珍怩問他們:“你們從人間來?”
女的點點頭:“是的,我自尋短見,不珍惜生命。”
男的問她:“為什要自殺?”
女的就:“人如螻蟻,命如草芥。戰爭讓我們家破人亡。我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孩子被炸成了四、五段,我活著有什用。”
珍怩:“來這的都是罪人,沒有溫飽,沒有歡樂,還經常會受到斥和鞭打。”
男人望著窗外:“既然來了,就安心定誌吧。 ”
到了晚上,男的又問女的:“你後悔嗎?”
女自殺者:“我後悔,可後悔沒用啊。”
“我不後悔。”男的,“我前半生苦,後半生甜。雖然現在進來了,但我值。我把大部分錢財都留給子女啦。”
珍怩:“這摧心剖肝,生不如死,自己要死死不了。”
女人又問男的:“你有幾個子女?”
男的:“我一男一女兩個。”
“工作了?”
“不,國外留學。”
“你哪來那多錢?”
“我貪汙被抓,總有得有失吧。”男的朝珍怩看看,“不貪汙受賄,國外哪有那多中國人啊。”
“按你這,十個留學生,有七個父母是貪汙犯?”
男的“嘿嘿”笑了。
突然,窗外出現了一個黑影子,三個人趕緊貓腰察看。
隻見黑影子在窗口晃來晃去,頭上還射出兩道耀眼銀光。這銀光一開始很細,上下照射,後來變粗大,直射男人臉上。男人嚇得連連後退到牆角:“我的媽!這是要幹什呀?”
黑影子發聲了:“你還有罪孽沒交代!”
“大人,我已經迷途知返,您饒恕我吧。”
“畜生!”黑影子一聲吼叫,“你以為你在人間瘋狂斂財,死了就可以逍遙法外?”
“大人──”
沒等男人再,黑影子的兩條光箭把男人的頭發一下點著了。男人一邊撲打一邊喊叫:“我的頭發,我的頭發……”
“你要頭發幹嗎。”黑影子雙手抓住柵欄。
“大人──大人──”
沒等男人再,黑影子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珍怩看看女人,又看看男人:“你領教了吧。”
男人:“我領教了,我算是徹底領教了。”
第二,同屋的兩個人被分配在水田插秧,珍怩就被按排在岸上拋秧苗。隻見從東到西的水田到處都是秧苗。烈日下,犯人們汗流浹背。有的彎腰插播,有的撥苗遷移,還有的拚命拍打腿上的螞蝗。水田又燙又混,還不時有毒蛇和老鼠出沒。有兩個犯人,一前一後,不知什原因突然打了起來。一個使命抓撓對方臉部,另一個狠命扯住對方頭發。兩個人從水田打到岸上,又從岸上打到山腳,最後武士“叭叭”兩鞭,兩個人這才停止了鬥毆。
到了中午,幾百號人又排成了兩隊。當送飯車“嘎吱嘎吱”過來的時候,隊伍中又出現了一群不守規則的人。他們爬上飯車,狼吞虎咽,互相謾罵和推搡,還當著武士的麵歇斯底喊。當然,他們最終的結果還是跟前麵一樣,除了鞭打和詛咒還直接去了磔刑地獄。
珍怩是在最後一個吃完飯的。吃完飯,別人已經下到田幹活,她還在那悵然若失。原來,她告訴同屋的人她做了一個夢。不但夢見狐狸,還夢見了她女兒和那個給她修電燈的男人。
武士走過來:“你怎還磨磨蹭蹭不去幹活?”
珍怩這才恍恍惚惚抬起頭。
武士並沒有鞭打珍怩。而是指了指山腳:“你去那邊燒水吧。”
“大人,他們渴死了,要不給他們先送一擔水去吧?”
出乎意料,武士並沒有斥她:“去吧去吧,我也懶得理你。”
珍怩剛要轉身,從山腳邊“噌噌噌”跑來一個老翁。珍怩一看,這個老翁就是方杖行刑時和武士耳語的那個老翁。老翁走到武士跟前,看看珍怩,又看看武士,然後走近一步嘀嘀咕咕在武士麵前了幾句,接著,他問珍怩:“你叫珍怩──是一個自殺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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