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小木棍,可惜再也揮舞不動了,那些紅果子的核這一年來我種下很多,可惜都沒有發芽,不過我也沒想過讓它們發芽。
我想去問先生,可是我走不到先生的院子了,記得最後一次到那的時候我看見先生正在寫字。
我問“先生...你在...寫什?”
“我在字,七個字,濃縮了人生的七個字”
“先生...那你寫了...幾個了?”
“兩個字,我寫了二十年,不過很快我就要起筆第三個!”
“人...生...”
那是我第一次在先生麵前產生疑問卻沒有提問,我知道這需要我自己去體會。
握在手中的小木棍似乎有千斤重,壓低了我的手。
過了許久,我放好小木棍,抱起木盒打開房門。
秋天的涼風吹得我搖搖欲墜,我估計現在哪怕是微風都能吹倒我。
我看了看木盒,手指觸碰到了一個蟲蛀的洞“看來得去找木匠爺爺修複一下了,我也好久沒有看見木匠爺爺了!”
我孤單的身影在村子慢悠悠地走著,以前的我是蹦蹦跳跳地去找木匠爺爺的,可是現在我跳不動了。
慢下來的我看著村子,那隻大黃狗已經不見了,湖邊釣魚的老翁依舊低頭打盹,老桃樹下少了幾個人。
“好奇怪啊!為什今天老桃樹下沒有人呢?”
我帶著疑惑慢慢靠近工匠爺爺家,大老遠我就看見工匠爺爺家門口圍滿了人。
當看到門上的挽聯和白紙後,我的臉色更加蒼白,我好像明白了什,雙手不斷顫抖著,懷中的木盒險些掉落。
我木訥地走到工匠爺爺家門口:
桃花流水杳然去,半世勤奮傳嘉風
爺爺...也走了,工匠爺爺勞累了半輩子,最後可笑的是爺爺因為不慎摔落而去世的。
工匠爺爺晚年淒苦,最後也隻有王叔一個兒子,他年輕的時候村大半的房子都是他建的,後來他老了村民們就不再需要他了,嫌棄他老了。
也隻有一些小工件會讓工匠爺爺來修複一下。
如今來吊唁的大多數是老人,也有少數的中年人,對他們來說工匠的去世並不是什大事,一身粉紅色長袍的我就顯得格格不入。
王叔看見了我,他也知道我平時很喜歡來陪工匠爺爺,所以他就把我領到了靈堂。
我看見了那一口棺,沒有華麗的雕刻,有的隻有樸素,就像工匠爺爺的一生...
老人們低聲歎息,交談著以前和工匠有關的記憶,工匠爺爺靜靜地躺在棺中,我們都看不到他,他也再也看不到我們了。
死亡不僅屬於死者,還屬於生者!
我的腦海中也浮現和工匠爺爺的點點滴滴,記得他出神入化的木工活,記得他嚴厲和慈祥的麵龐,記得他失去摯愛之人孤寂的背影。
現在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手中的這個木盒,一個被蟲蛀,落了漆的木盒。
迷迷糊糊間那巨大的棺便已下葬,一鏟一鏟的土落到棺木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像哭泣又像歎息...
最終工匠爺爺變成了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麵寫著他的名字,可惜到去世也沒有人念出來。
人們也逐漸離去,王叔跪在工匠爺爺的墓碑前燒著紙,一陣風吹過,灰燼隨風而起飄的好高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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