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蝠聽術”,他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發生的異常波動。
無形無色的虛空就像水波一般泛起漣漪,然後憑空出現一個拳頭大小,宛如實質的項圈。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一共出現了五個氣狀項圈。
五個滯留在半空中不停旋轉的詭異氣圈。
這是······
雖聞名已久,他還是首次親眼目睹二師兄的成名絕技。
畫術之乾坤鎖!
凝虛成形!
二師兄僅憑一支畫筆,居然能以空氣為媒介,幻化出宛若有形有質的乾坤鎖。
好生匪夷所思的術法!
他欽佩無比地盯著五個在半空中不停旋轉的項圈,苦苦思索著應對之策。
然而,真正令他頭痛擔憂的,並非這五個詭異莫名的氣圈,亦不是那支名動天下的乾坤筆,而是後麵那位飄然而立,仿佛直欲脫塵而去,但卻輕輕鬆鬆掌控著整個局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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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半空中那五個項圈竟毫無征兆地消散,就像是其支撐力量已無以為繼。
然而······
他感知著周遭氣流的能量變化,心中警覺倏起。
下一瞬間,當五個項圈再度現身時,已分別牢牢套住了他的脖頸、雙手手腕和雙腳腳踝,就像是······給囚犯戴上了限製自由活動的枷鎖及銬鐐
不是無以為繼,是力量已經蓄滿,發起了瞬移攻擊。
他終於醒悟過來,但······醒悟得實在太晚。
凝氣成形的乾坤鎖根本來無影、去無蹤,讓人防無可防、避無可避,自己一著不慎,脖頸、手腕、腳踝五大身體主要活動關隘就已受其鉗製擺布。
“啊······”
盡管身處極度不利的困境,他不甘、不願,亦不會就此束手就擒,胸中昂揚的鬥誌伴隨咆哮噴薄而出,全身殘餘的力量瞬間被強行催生至極限,然後······毫不猶豫地向乾坤鎖發出了搏命一擊。
即便震不散這見鬼邪門的氣圈,最起碼也要將它驅逐體外······
然而,淩厲無濤的勁氣甫一和乾坤鎖接觸,五個氣圈竟再度消散。
傾其所有的力量盡數落空,體內氣血立時不受控製地狂湧亂竄,霎那間他隻覺暈眼花、惡心欲吐,委實難受之極。
更可怕的是,那五個陰魂不散的氣圈並未真正消失,而是再次化整為零,悄沒聲息地穿過他的防禦氣勁,從他的脖頸、雙手手腕、雙腳腳踝五個部位透體滲入,等乾坤鎖重新凝聚成形、化零為整時,已徹徹底底封住了他體內所有氣機主脈。
不好!
他全身一陣酸麻脹痛,還未真正反應明白過來,已被其禁錮了所有力量,瞬息便淪為一名毫無還手之力的廢人。
好厲害的乾坤鎖!
好厲害的一筆鎖乾坤!
他滿頭冷汗終於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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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曾經瘋狂湧動的無形氣流,頃刻便如退潮般消逝得一幹二淨。
完全是······不堪一擊啊!
二師兄背負雙手,麵上毫無輕輕鬆鬆獲勝後的得意喜色,眉宇間依然縈繞著那股揮之不去的淡淡哀愁。
而那支剛掀起驚濤駭浪的“乾坤筆”,自然已功成身退,藏蹤隱跡了。
“老七,你明白了?”
二師兄平靜地問道,仿佛適才發生的一切僅是同門師兄弟之間最最普通不過的切磋較量,而現下正在做賽後複盤提點。
“明······明白了。”
他咽喉被乾坤鎖氣勁封住,需要費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擠出這三個字。
乾坤鎖的最大特質是無形無跡、無孔不入,堪稱“無厚”;而自己所有的抵禦,無論是身體,還是勁氣,都存在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空隙和漏洞,亦即是“有間”。
乾坤鎖以無厚入有間,自然能遊刃有餘,無往而不利了。
明是明白了,可剛剛窺及畫術堂奧,就被一擊而潰,輸得個一塌糊塗。
“二師兄,您打算怎處······處······”
他漲紅了臉,一句話說到一半,便哽咽著無力繼續。
“處置你?”
二師兄微微皺眉,幫他將話說完。
“老七,我答應別人的任務已全部完成,至於後麵的事······”
二師兄搖搖頭,一副完全與己無關的表情。
是時候······離開這個令人生厭的是非之地了。
二師兄目光移向塔樓外,憑“畫術”大師的眼力和直覺,他知道這座樓封印著層層界結,想從此地全身而退,遠比製服老七要困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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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二師兄振衣彈冠,竟準備揚長而去,心中一急,五個字竟毫無窒礙地衝口而出。
“二師兄,等等······”
在如此險惡且危機四伏的環境下功力全失,又被二師兄你不負責任地拋下······還真不如一刀殺了來得痛快!
“等?我可以等,不過······老七你還有時間等?”
二師兄收回目光,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我······我······”
他又被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二師兄不再理他,手上變戲法般再度出現那支乾坤墨筆,然後又是信手一揮。
一道“門”驀然出現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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