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頭萬緒,說到底不過隻有上,中,下三條路可去。
往下走到負二層嚐試離開,往中走回到監控室,又或者往上走,上樓。
監控室絕不可取,因為怪物在最後一個畫麵中全部湧入地下,而監控室本身也處在消防通道之內,不會幸免。
此時回去,也一定會被眾人孤立,然後被當成炮灰扔出來探路。
所以絕不能去監控室,相對於的負二層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一來是怪物已經占據地下,二來是汽車會被外麵的酸雨溶解,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貿然出逃,危險性成倍提升。
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上樓。
踏上樓梯,蘇眾回頭看了一眼王亮,他將利斧懸於胸前,緊緊跟隨在其身後。
蘇眾手持黑傘,如同一個即將踏入戰場的將軍,身後是同伴,萬死相赴。
兩人小心翼翼的往樓上移動,樓下消防通道中不斷傳來怪物的嘶吼。
借著怪物的嘶吼聲,兩人可以放開腳步。
通道內飛灰飄散在空氣中,沉積的塵土搔癢著蘇眾的喉嚨,令其每一次呼吸都感覺像是吃進了沙子。
雙眼酸澀,嘴唇幹裂,意識發散,行動遲緩。
蘇眾發現電影都是騙人。
現實中,在精神麵臨高壓,並且缺少水和食物的情況下,隻需要超過六個小時,就能讓一個普通人的身體開始崩潰。
而像影視劇中,和喪屍搏鬥,逃命,然後再搏鬥,逃命,反複循環且不喝水,不進食。
其難度不亞於去網吧通了一宿的宵,然後再去跑個五千米還拿了個前三,緊接著數學考試接近滿分,而在這期間沒有進食,沒有喝水的情況下又去跑了個五千米。
要知道人不是機器,人的情緒和疲憊是會不斷疊加的。
“說和做真是兩碼事啊。”
蘇眾又是不自覺的嘟囔。
緊接著深吸一口氣憋住,然後繃緊背部肌肉並不斷舒展,連同骨骼一起舒展到極限。
達到某個零界點後脊椎會寸寸炸響,直到你感覺肺快要被撐爆。
才能放鬆,舒展。
之後心髒狂跳,心率會飆升到每分鍾一百六十次。
蓬勃的血液湧入全身,大腦重新恢複運轉。
蘇眾感受到寧靜。
這種方式,就仿佛在榨取他的生命力。
但他別無選擇。
忽然,蘇眾停了下來,麵前是一扇門。
他已經來到了四樓。
蘇眾詳細思考過,從監控視頻來看,怪物一直停留在樓上,不肯下到負一層,最開始他以為是怪物有某種禁忌,不能去到地下。
但是在一次獵殺中,蜈蚣怪物為了捕殺夾克男人而下到負一層,這說明怪物對於下到負一層是沒有負擔的。
另外從種種跡象表明,這些怪物擁有智慧,並非是像喪屍一樣純粹靠本能來行動。
所以它們一直不下到負一層,或者說是地下,一定是有理由的。
信息太少,蘇眾一直無法確定。
直到他看到各樓層間的怪物全部湧向地下,直到那時,蘇眾幾乎可以肯定怪物的最終歸屬就是地下。
好比人類工作後總會回到家中休息,鳥兒總會回到樹上的鳥巢,灰熊總會在冬季到山洞中冬眠。
而怪物,則是會回到地下。
所以蘇眾選擇上樓,因為整個地下就如同布滿獠牙的大口,會碾碎進入的每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從怪物沒有將蘇眾迎麵堵住來看,他賭對了。
將眼前的門緩緩推開一條細縫,濃烈的血腥氣就湧入鼻腔。
蘇眾壓手示意王亮等待,自己湊眼去觀察。
白光劃入昏暗的通道內,四樓大廳足夠明亮。
抬眼看,四樓頂燈卻是熄滅狀態。
視線回到大廳。
這好像是剛鋪好的水泥地被一隻瘋牛踩踏過。
鮮血染紅地麵,到處是玻璃碎渣和桌椅殘屑。
殘破的四肢拌雜到食物中,散亂頭發上連著被撕爛的頭皮。
比影視劇中最血腥的畫麵更殘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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