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弋側眸看太後一眼,道:“還是請佟貴人過來一趟,看看到底傷得如何了。”
和昭容擔憂道:“佟貴人如今臉上受了傷,是否應該先由太醫處置穩妥了再過來,以免……”媚央看到景弋臉上的不悅,忙拉了拉和昭容的衣袖。和昭容便立即住了口,說到一半的話就在半空中懸著,亦無人理會。
慎妃身邊的紅月機靈,便屈一屈身,道:“奴婢去請佟貴人。”
太後冷冷看慎妃一眼,道:“不必,青竹宮中有的是宮人。”
於是太後便打發原是服侍良妃的一個小宮女去尋佟貴人。不久,佟貴人便帶著身邊的吉祥再次入了嫻月殿,隻是她以帕子蓋住半邊的臉頰,半露出的眼睛看著良妃總是怯怯的。而此刻良妃卻沒有心思管她,隻一個勁兒地哭著。
景弋揉了揉太陽穴,不耐煩地道:“你們一個死命地哭,一個話也不說,朕如何能清楚事情的經過?若是朕不能清楚,就挨個都降上三品位分,禁足思過好了!”
良妃抬頭看看景弋,可卻什話也說不出來,唯一能發出來的的聲音便隻是嚶嚶的哭聲。而佟貴人怯怯地看了眼良妃後又怯怯地看了眼太後,終究也不敢說。
媚央歎了口氣,正要去安慰佟貴人,太後卻冷冷道:“良妃,你先說!”
良妃便在哽咽中道出事情的經過。說是佟貴人諷刺她生不出皇子,她本就孕中煩躁,一怒之下便去打佟貴人,本也隻是打算嚇嚇佟貴人,卻不想打落了佟貴人頭上的珠花,劃破了佟貴人的臉頰。
佟貴人則說:“嬪妾隻是說穎修儀懷佳儀公主的時候以為是皇子,哪有影射良妃娘娘的意思?皇上太後明鑒啊……”
景弋雙眸冰冷,道:“好了,如今臉上帶傷的到底是佟貴人,怎說也不會是良妃委屈了罷。”
太後看景弋一眼,道:“皇帝……”
景弋卻不理會太後,隻擺擺手,道:“佟貴人你先回去吧,叫太醫好生上了藥,勿要留疤才是。”
媚央也笑道:“本宮那有早年皇上賜下的祛疤要,回頭叫雲綰給你送幾盒過去。”
佟貴人謝了恩,便又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宮殿。
景弋道:“良妃懷著身孕,性情難免急躁些,可再如何也不能出手傷人。便罰三個月月奉,在宮好好反省罷。佟貴人在背後議論其他妃嬪,也自然該罰,隻是她如今到底受了傷,半個月月奉也就罷了,另外太醫院她需要的盡管送去,不許虧待了她。”
良妃還要說什,都被太後一眼瞪了回去。
“貴妃繼續負責為良妃安胎,良妃性情急躁,也叫太醫開些敗火的藥為好,”景弋道,“至於佟貴人,她如今惹了良妃不高興,自然也不可再出入嫻月殿了,不,哪怕住得近都容易出事,還是遷入他宮為好,貴妃,朕記得翊坤宮——”
太後如鷹般的目光向媚央掃來,媚央已知若是答應便會惹太後疑心,便說道:“臣妾料理公事已經忙得不過來了,況且翊坤宮還有玫禦婉呢。臣妾記得陸嬪所居的裕安宮就她一個,那又清淨,陸嬪是侍奉皇上多年的人,想來也本分,自然是可以好好照顧佟貴人的。”
景弋本不在乎這些,便道:“那好,就裕安宮罷。”
太後也道:“裕安宮甚好。”
景弋道:“那便如此罷。”
於是媚央、慎妃、和昭容離開了青竹宮,景弋也回儀元殿去了,前前後後連正眼看良妃一眼都無,太後歎了口氣,見良妃哭哭啼啼,也不願與她多言,隻回了令慈宮。良妃挺著大肚子,哀怨地說道:“皇上如今隻當我是街坊的潑婦了,是?”
妙箏勸道:“怎會呢?”
良妃哀哀地道:“我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做什去打佟貴人?姑母給我準備的三個人我看就佟貴人老實本分,不似旁人一味地要奪皇上的寵愛,雖沒用就沒用些罷……唉,我這今後要怎辦才好啊?”
……
而此時佟貴人也捂著臉上的傷疤歎息:“剛剛皇上喚我去,卻也不曾顧忌我臉上的傷疤需要上藥罷,可見他雖然不在乎良妃,卻也不在乎我的,隻想著把這宮的事處理完便可。太後娘娘見如今我惹了良妃,自然也會待我如棄子,是半分也不會助我了,唉,我又不得寵,又沒有心機手段,將來的前途怎樣真的未可知啊!”
吉祥擔憂道:“要不咱們去求求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宮的玫禦婉家世模樣在今年進宮的小主中都不是頭一份,如今位分卻比小主您和傅氏、聶氏都高,可見貴妃娘娘實在是有手段的。”
佟貴人歎息道:“傅氏她們也是被連累罷了,哪像我,有這旁人的助力都爭不了寵來,貴妃娘娘哪怕扶持,也不會扶持我這樣的人啊。”
正說著,外頭有人來報:“貴妃娘娘下旨,叫貴人小主挪去裕安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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