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嬪淒然喊道：“皇上！”景弋沒有理會，隻是道：“既然聶貴嬪都已經如此，便不必再折騰她，將她送回縝心殿靜養。”

    媚央看見傅嬪心中燃起的希望一分一分地冷下去，無可奈何，隻得行至景弋身邊：“皇上，那傅嬪——”

    景弋道：“皇後讓她先暫居鳳鳴宮罷，安排太醫為她醫治，隻是王太醫還是要去玫心殿為好。”

    王太醫眸中閃過一絲驚詫：“臣遵旨。”

    “那臣妾也會按照皇上所說的做。”媚央垂首道，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時機。

    門外的小太監稟報：“皇上，宮女白苓求見。”

    白苓便是指證魏太醫研磨紅麝香珠粉是那個宮女，如今再提起她，景弋的眉間竟閃過一絲厭惡。媚央道：“傳。”小太監便將白苓請了進來。

    白苓一入殿便跪下：“皇上恕罪，皇後娘娘恕罪，奴婢昨日緊張，故而一時口誤，說錯了人！”

    媚央挑眉。景弋問道：“你如何便說錯了？”

    “奴婢……”白苓略有些緊張，但還是緩緩道來，“奴婢昨日說的魏太醫，並不是魏常澤魏太醫，而是王太醫的徒弟衛天予衛太醫！奴婢是看見他在研磨紅麝香珠……”

    “魏”與“衛”同音，也實屬巧合，竟容了白苓受到威脅後將事情嫁禍到衛太醫身上。

    媚央站得略有些不穩，畢竟衛太醫在是她的心腹，於是嘴上脫口而出：“那你剛剛為何看著魏常澤魏太醫說出那些話？”

    因為對質之時，白苓是看著魏常澤說出那些話的，故而人人都認為白苓所言是魏常澤。

    白苓略一遲疑，說道：“……奴婢……奴婢當時並不認識魏常澤魏太醫，隻是無意中看他罷了，後來才知道他是另一個‘魏太醫’，但因為怕皇上與皇後娘娘責備，所以一直沒有說，但後來仔細想過，不能冤枉旁人，所以才來回話的……”

    景弋又問道：“那為何魏常澤卻承認了？”

    白苓不知如何回答，聶貴嬪突然起身，說道：“怕是因為順貴姬的威脅罷，魏常澤那個小人，想必是擔心自己的家人，不願一人承擔這莫須有的罪名，所以誣了臣妾做主犯，這樣他便可以得到輕一些的懲罰。”

    聶貴嬪本想繼續伏在地上哭泣，如今說這些話，怕是要在景弋眼給自己添一分咄咄逼人的印象了，隻是這些話若自己不說，旁人也不會替她說的。

    “陸氏也是多嘴，著實當罰，”景弋怒道，“就降……”

    “順貴姬的事，臣妾稍後會處理，”媚央溫然打斷了景弋的話，“如今最要緊的，是聶貴嬪是否清白。”

    景弋點了點頭，走到聶貴嬪身前，道：“既然如此，聶氏便是無罪，便複昭儀之位與‘婉’字封號，朕今日便去陪她了。”

    複了位的婉昭儀婉然一笑，牽著景弋的手，二人慢慢走出儀元殿。

    呂熙對媚央尷尬一笑，勉強地跟了出去。媚央緩緩道：“本宮從來沒見過皇上這般寵愛一個女子。”

    王太醫歎了一口氣，說道：“皇上也快四十歲了。”

    媚央沉默。

    王太醫擔憂道：“那天予——”

    媚央問：“太醫覺得皇上真的相信您的徒弟做了歹事嗎？”

    王太醫詫異道：“嗯？”

    “方才可沒聽皇上處置衛天予衛太醫呢，”媚央道，“不過找個借口罷了。”

    ……

    鳳儀殿中，媚央坐在金製的鳳椅上，朱婈、瑩修儀坐在兩旁，其下還有順貴姬、傅嬪與翎貴人。傅嬪隻哀哀地哭泣，時不時有幾句因為哭腔聽也聽不清的控訴，令人難以心情舒暢。而順貴姬則在一言一語地安慰著傅嬪。

    “順貴姬，”媚央無奈道，“從今日起，罰你三個月月俸，你沒有意見吧。”

    順貴姬詫異抬頭，“啊？”

    媚央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是皇上的意思，說貴姬你多嘴，惹得魏太醫胡亂攀誣了婉昭儀。”

    朱婈道：“貴姬她不過就是說了幾句無傷大雅的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