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瘋狂的一瞬間,忽然間,這房中的所有黑幕全部落下,一盞吸納光線的黑色燈泡,被遠程打開了。
魏璋捂著自己的小心髒強烈的喘息著,她也是在最後一刻才想起來看過的技術文檔,初代機,是沒有納米麵甲,自然沒有納米視野,更沒有熱成像技術。
也就是說,它們是用眼睛觀察的。
當攝像頭麵的大門被破開,她隻用了一瞬間就接管了房間的人工智能,兩個破門而入的初代機,也立刻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雙方都沒有夜視的能力,一下子,沒有人敢動。
在如此狹小而擁堵的房間麵,任何的動作都代表了自己的位置會瞬間暴露,兩個贖罪者賭不起,而兩個初號機,也賭不起。
四個人的靜止,連心跳也停止了,林溪現在唯一的想法不是反殺,而是……還有多久。
這黑暗伴隨著子彈轟擊納米黑幕的噪音,讓林溪失去了任何時間的概念,而那兩個初號機……他不知道他們在何處,卻隻知道,他們還沒有離開。
恐懼,極端的恐懼,直到……
“砰!”
這是拳頭的聲音,一聲巨響砸在牆壁上,竟然讓整個房間為之一震,林溪的心髒已經要跳出來了,而脾髒破裂的劇痛,則讓他頭暈眼花,幾乎暈厥過去。
巨響不停的傳來,那是兩個初號機在企圖毀掉牆壁,鑿壁偷光。而不知道轟擊了多少拳,那絕望的光芒,露出來了一絲。
林溪看到了兩個巨人,站在光的旁邊,宛如天使。
“啊——”
林溪瞬間怒吼,他的雙手拿著兩把極為尖銳的匕首,匕首上拴著五枚已經拔了插銷的高爆手雷,他已然被狂怒喪失了理智,踩在桌子上,迎著槍口直接撞了上去……
不知何時,不知何地。
林溪躺在水池中,他的眼前還是爆炸的火光,那最後的勇氣化作絕殺,在撕碎敵人的同時,自己也做好了撕碎的準備。
這……就是地獄?
這不是地獄,而是一片草原,也不僅僅是草原,森林,怪石,一個不小的山坡,夾雜在兩山之間,徘徊在天地之側。
看見了天邊浮動的白雲,如戰馬,如雄獅,更多的是說不清的形狀,像是少女的思緒。他露出微笑,如冰一樣湛藍的天空,竟然如此純潔淨美。
他就這看著天空,直到露水在他的身上凝結,他便坐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的身上破爛的戰鬥服已經消失,而穿著一件簡單的麻布衣服,粗糙,但是卻有一種別樣的舒適。
那些雲霧從天際垂落到草地上,青草散落著熟悉又陌生的芬芳,這是自然的味道。
這也是家的味道。
這是何等絕妙的景致,雪鬆從山巒的雪線之上蔓延到河流旁邊,翠綠與蒼青在大雪與仙草之中糅合,森林、小河在這片絕景之中點綴。
“原來如此。”林溪躺了回去:“原來我已經死了。”
不是林溪多想,而是他看見了那綿延在山坡上麵的羊群,在稀稀落落的交流感情。
還看見了無數的鳥兒從一個山巒飛到枝丫,又從枝丫飛去和羊群打架,又或許能夠成為嬉戲。
微微的有一點冷,但林溪不討厭,因為陽光是和暖的,而大地也是那的和暖。
“鄵!”龍渾江的聲音罵道:“鄵鄵鄵!老子活下來了!老子和這個瘋子一起活下來了!鄵!”
水池中間,長著一朵有些秀氣的蓮花,而在蓮花旁邊,坐著一臉狂躁,正在瘋狂咒罵林溪的龍渾江。
水池麵,還有同樣呆愣的魏璋,以及正在撓著自己下巴,瘋狂的要看自己舌頭的沉默男。
“……”
眾人都來不及說話,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扔下手中的木盆,向著池水淌水而來,她穿著麻布的衣裙,一下和龍渾江抱在一起,旋即痛哭流涕。
“鄭強呢?”魏璋小聲問道。
“死了。”林溪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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