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見證了婁參從當初那個朝氣樂觀的少年變為現在頹廢落寞模樣的整個過程。
也知道對於現在的婁參而言,尋找好友魏涵煦死亡的真相,是心中唯一的堅持。
但是....
婁參得到靈石後,肯定會想盡辦法參加任務,這個任務的參與標準遠高於婁參的境界。
在任務中遇到危險,婁參....大概率會被同行人作為棄子、或是誘餌。
這種結果是現在就可以預料推演到的。
張銘默默看著眼中堅定無比的婁參,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陷入這個危險的泥沼?
準備搖頭拒絕。
但....婁參似乎看出了張銘眼中的猶豫和最後的決意,在張銘的拒絕還沒有說出口的前一秒,搶先道。
“張銘!”
“還請你幫我!”
“涵煦之死,是我一生的遺憾、也是我這一生,永不可忘記的夢魘。我曾以為,我在那屈辱麻木中,忘卻了。但是每當深夜,我躺在床上,都會想起來與涵煦在一起的日子。和那天,涵煦主動停身,看著我的眼神,和那轉身迎向青羊首領赴死的背影。”
說到這,婁參有些泣不成聲。
“我與涵煦自入宗門結識,平日一同飲食、修行,一同遊覽,一同暢想,一同期望,一同約定。在這偌大的金虹派,我們兩個靈根資質相近、出身相近的底層弟子,相互為伴、相互依靠。”
“涵煦他....早已被我視為可以為之赴死的人,我一直這樣以為。”
“直到那日....”婁參的聲音有些低沉起來。“那日,生死危機之間,我們都清楚,在青羊首領的追擊之下,隻能活下來一個人。”
“我...遲疑了.....然後....涵煦死了....”
“直到那刻,我才真正看清我那肮髒怯懦的心。”
婁參頓了頓,任由臉上的淚水滴落,沒有抬頭,繼續哽咽道。
“我之前,是跟隨著涵煦,拜訪過他的家的。”
“涵煦的家住在一處僻遠的山,家中父母都已鬢白,涵煦...是這個家唯一的支撐。”
“涵煦死後,我曾再度拜訪過他的家,二老殷切和期望的目光讓我不敢直視。我...無法對那兩位鬢發皆白的老人,說出他們唯一的兒子已經身死的消息。”
“原本,我都要放棄了....可是...我又忽然不想放棄了。”
婁參的哽咽逐漸趨於平穩。
“張銘,我出身於夏國久豐郡,陵北縣的‘婁家’。婁家是一個傳承三百年的大家族,主家在久豐郡稱霸一方,而各分支則是分散在郡的各處。我所在的‘婁家’,隻是數個分支中,普通的一支。”
“而我,在這一支中,也僅僅屬於次房,又因為資質的局限,不能得到家族的重視。因此,即便周圍人挽留,我也毅然決定孤身前往金虹派。決心憑借著自己努力,去修行成為築基真修。”
“可......”
婁參的聲音逐漸隱去。
但下一瞬。
婁參的頭就猛地抬起,眼中的淚在黑暗微光映襯下散發出別樣的光。
“張銘。我現在已經認清了修行現實。對於我自己,我現在,隻想要調查清楚涵煦的死背後,究竟有沒有隱藏的齷齪。這...是我對我自己的救贖,也是對涵煦的交代。”
“而現在,我已經有了初步的線索指引。那就是‘煙雨樓’!”
“其實,隱虹這個組織的內核很簡單明確。那就是,‘內門弟子以資源換取外門弟子的效力。’即內門弟子以資源作為獎勵,發布任務,這些任務的物品是其所需要的,但搜尋耗時耗力的物品。外門弟子付出時間,尋找物品,交付任務,得到資源。”
“在整個隱虹中,真正能夠接觸到內門的,隻有‘煙雨樓’。而我,現在,就差這臨門一腳。”
婁參的目光果決,語氣平靜,但其中的堅定卻讓張銘一時間為之失神。
曾幾何時.....
自己,也是為了心中的堅持,而去不惜一切地去抓住一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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