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片刻。
有數道匆匆腳步從院內響起。
不過數息,便有數人從府內走出,為首的,是一個麵目沉靜、氣質微重的中年人,在他身後跟著一個身穿青袍的儒雅男子和一個穿著一襲勁裝的壯碩漢子。
張銘注視來人,心道這應該就是此處的婁家家主了。
下意識地凝聚法力。
張銘瞬間就感知到了這婁家家主的修為。
靈力波動比自己弱上一些,應該是練氣七層。
而他身後的兩人,修為更低,一個是練氣六層,一個是練氣五層。
在張銘感知對麵人修為的同時,婁家家主也同樣在不留痕跡地感知張銘的修為。
而張銘本身雖然沒有修煉什隱匿之法,但因為隨身攜帶周歸璨給予的隱匿陣盤,因此身上的靈力波動顯得晦澀,卻是令婁家家主心中一驚。
當下雙方初微打量,那婁家家主便麵帶微笑,微微頷首道。“小友可好。”
張銘笑著拱了拱手,卻是聽得那婁家家主自我介紹道。
“吾名婁千絕,是當今的婁家家主。卻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雖然先前通過門房老葛知道了眼前這氣質不凡的男子的名叫張銘,但真見麵了還是要相互介紹。
張銘自不知道樓千絕心中的念頭,聽到樓千絕的詢問,張銘心中倒是沒覺得有什,於是便當即道。
“我叫張銘,是金虹派清河峰脈下弟子,也是..婁參的好友。”
樓千絕聞言心中一震。
作為曾經闖蕩多年,且本身就是五大派之一外門弟子,後又回歸主持婁家的當代家主。
樓千絕在聽到張銘自我介紹‘清河峰’的同時,就瞬間明白了眼前青年的身份。
——金虹派內門弟子!
渝州五大派,不論是那一派的內門弟子,其身份地位都尊貴無比,這一點,作為曾經是五大派外門弟子的樓千絕心很明白。
何況....
這個麵容帶著青澀的青年自言與婁參為好友。
一時間,那個已經有些淡忘的,普通且帶著幾分叛逆的旁支子弟的麵容再度出現在樓千絕眼前。
樓千絕微微恍惚了一下。
心中閃過一個轉瞬即逝的疑問。
但繼而,樓千絕就恢複清醒,心中一喜的同時,臉上也露出燦爛和略顯幾分誇張的笑容。
“嗨呀!竟不知是金虹內門弟子上門,有失遠迎!”
看著忽然間變得熱情無比,且聲音嘹亮的樓千絕,張銘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但還沒有說些什。
就被忽然前跨伸出手的樓千絕一把抓住了自己手。
“嗨呀,張銘小友,請入府就坐!”
張銘隻來得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便被樓千絕抓著手迎進了府內。
隻是.....
張銘眼角餘光卻忽然看到了樓千絕在轉身時,偏向一旁的視線。
張銘心中原本的猶豫和麵對樓千絕的略微尷尬慢慢消散。
樓千絕....身位婁家家主,初次見麵,就顯得這樣熱情。
就算自己是金虹內門弟子,也沒必要.....
所以.....張銘側頭望著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的樓千絕,正巧,樓千絕的目光也在看著張銘。
兩人目光對視,一時間,彼此心中各自紛紛。
張銘看到了樓千絕眼中的驚喜,而樓千絕卻也是看到了張銘沒有絲毫掩飾的隱晦。
一路被迎著來到正廳。
在樓千絕的恭讓中就座。
看著樓千絕和其他兩人的滿臉笑容,張銘心中再度再度微微歎了口氣,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將婁參的死訊說出口。
在一旁的樓千絕看到張銘拿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便也是同樣拿起,看著張銘笑著道。
“張銘小友,這茶名為‘醉湖雨後’,是久豐郡城北側‘語湖’出產的靈茶,其茶色清亮、入口留香。”
樓千絕頓了頓,眼中似有回憶。
“每年新茶配額下來,我都會分予各房,婁參...這一房隻有他一個人,但這兩年的靈茶配額,卻仍在一直為他留著。”
說到這,樓千絕笑著道:“說起來,張銘小友回去時,還請將這兩年的新茶幫我帶給婁參。”
張銘不知何時已經放下茶盞。
雖然茶水入口,滋味醇厚,但此刻的張銘,卻是再無心情品嚐。
聽聞樓千絕的請求,張銘想要說些什,但終究啞然。
而樓千絕看著張銘的這幅欲言又止,像是猜到了什,臉上的笑容緩緩散去,眼中逐漸浮現一抹悲傷。
“你們....先下去。”
樓千絕閉上眼睛,揮了揮手。
正廳中原本靜立服侍的奴仆便紛紛退下。
“如果...我猜的不錯...婁參可是.....”樓千絕的話語有些停頓,但字句連貫,沒有什遲疑,隻不過語氣帶著淡淡的惆悵和悲傷。
“......”
張銘看著麵容忽然間就變得有些蒼老的樓千絕,輕輕點了點頭。
“唉.....”得到張銘的回應,樓千絕重重閉上眼睛,長歎一聲。
正廳一時陷入寂靜,許久,樓千絕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婁參....是我七弟的大兒....他七歲那年,家族外出商隊遭遇邪修,商隊全滅。”
“他九歲那年,其母本家來人,強行帶走了婁參的母親,自此...婁參成為孤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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