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上午大課間，南部中學新教學樓天台。

    一個學生靠在滿是青苔的牆邊，左手拿著一部老年手機，一臉不耐煩。

    這時門探出一個腦袋，左看右看循朝著張玖走去。

    等他繞到牆後時，看見張玖正暴力地按著手機鍵盤，一陣斷斷續續的機械聲從聽筒傳出，

    “歡迎致電多力語音服務中心，我是語音助手布茨。

    葡萄牙語請按‘1’，日語請按‘2’，腦筋急轉彎請按‘3’普通話請按‘9’，重聽請按‘’。”

    “哎不是，能不能做的人性化一點，普通話地區他在給我扯什葡萄牙語啊？怎？在炫耀自己業務已經發展到葡萄牙了嗎？”

    李月生在旁邊看著不敢靠近，他覺得張玖自從星期一升旗之後就像一個地雷一樣，還是保持安全距離好些。

    張玖左手拇指按了個‘9’，心想這要不是公司的手機，他恨不得給它扔到樓底去。

    一陣嘰呱啦

    他按的是‘9’啊，什垃圾手機啊？鍵盤是錯位的嗎？都好幾次這樣了。

    張鴻順的要求是，每天在巨信上做簡短的工作匯報，格式字數不限，但一定要有，這關係到張玖的績效考核。

    遺憾的是，張玖的手機在開學第三天英勇就義，此刻正躺在李麗辦公桌的抽屜。

    李月生說，凡是這種被沒收的電子產品，放寒假才會還給他們，他自己也有個遊戲機來著，已經被收上去兩個月。

    於是公司給張玖配了一部二手翻蓋老年機，張鴻順的要求也隨之更改，每天睡前發短信匯報即可，且不少於100字，如果有急事也可以打電話。

    張鴻順說完後一臉便秘的表情，讓張玖很難不認為他是在為“節流”。

    可是這個老年機開著10元/月的短信套餐，200條短信免費，50分鍾市內接打電話免費，它甚至都沒有流量。

    不過，他想這台手機也不一定用得上流量。

    離開辦公室前，張鴻順叮嚀著，

    “小玖，沒事多發發短信，電話嘛，就視情況而定。還有，別再被老師收了哦。

    你知道，公司這邊會很難辦的。”

    張玖轉頭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後者埋頭處理工作。

    所以張玖現在不得不把原來手機的套餐退掉。

    多力公司的套餐貴不說，流量還少，25塊才200流量。

    “你怎不用由言的，便宜不說，流量還多。”

    “用習慣了。”

    “沒事，起碼信號方麵，多力完勝。”

    張玖點點頭，除了這想實在別無他法。

    他低頭再次撥通多力客服，得趕在第三節上課前搞定這事兒。

    “歡迎致電”

    南部中學食堂一樓。

    張玖像皇帝一樣從十個打飯的窗口經過，麵的油潑辣子雞、李莊白肉、夫妻肺片正對著他搔首弄姿。

    太香了實在是，他不斷咽下喉間的口水。

    他愛死體育課了。

    也隻有每周二的第四節課才能讓人這樣隨心所欲的挑選飯菜。

    當然也還有個選項也能這樣優雅，那就是每月的測試考，高二、高三文理科分別考進前20名，高一考進前40名，學校會給這80個學生發一張綠卡。

    那在食堂二樓的特供窗口的一個月內，都能這樣優雅，二樓隻能教室與這些特優生進入。

    比成績？

    他張玖是那樣膚淺的人嗎？

    他一聲冷笑，隨後便加入了12點、18點段的對食堂特別作戰的臨時性大軍之中。

    張玖此刻幾乎已經是個左撇子，他現在能熟練地使用筷子，餐盤也能保證一定程度的潔淨，唯一的問題是速度還是慢了些。

    李月生帶著張玖隻花了兩天就對學校了如指掌，但他還是會在課間、吃飯和張玖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