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心已經決定了，可他沒說，也沒在向導小胡麵前表露出來。

    這的一切，對他來說，太過新鮮，太過驚奇，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新的一天來臨。山的早晨，有些冷，現在是初春，濕氣很重，露水很濃，山上有霧，機器的轟鳴聲依舊。

    吃了包子稀飯，他們上山了，沒目標，純粹是瞎逛，走哪算哪，為了讓小胡安心，他說：“你放心，我就是不幹，你陪我這幾天，都會給你報酬。“

    “陳老板，看你說的。“

    路過時，老李在烙餅，看見是他倆，叫他們喝茶。

    老漢想聽他的話，示意小胡歇一歇。

    “昨晚又偷了誰家的？弄了多少克？“小胡逗他。

    知道小胡逗他，他也不說話。找杯子給他們倒茶。

    “最近那個坑出的好，品位怎樣，好清嗎？“小胡一連串問出一大堆問題。

    “量大嗎是一坑，品位是九坑，能到四、五十。”他們聞言抬頭一看，九坑礦渣堆擠滿了人。

    “昨晚，九礦的礦長三塊礦石換了個女人！”老李有些羨慕又遺憾地說。

    老漢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小胡叫道“他媽的，老朱就是個騷貨，具體怎回事，給陳老板講講。

    原來，礦渣堆的那些人，都是揀礦的。昨晚有個小媳婦，有點姿色，被老朱看到了，然後用了三塊好礦石，就把她叫到屋去了。

    老李兩百塊收了那幾塊礦石，覺得很劃算。說著從床底下搬出了其中一塊，跟其他青灰或黃白色的不一樣，這塊黑灰，上麵滿是金色顆粒，閃閃發光，掂起來比其他石頭重很多。

    那個小媳婦背不走才舍得賣給他。

    “聽說你以前是大老板，怎不自己搞一個？”老漢看到愛不釋手的擺弄那塊石頭，就問他。

    “沒錢，等機會。

    “需要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看你有多少錢？看你命怎樣？”

    看老漢疑惑地樣子，他又說：

    “你命夠好，找個地方，挖下去，全是金子，不花錢，命不好，人家上下都見金，日進幾萬幾十萬，你跟進去，進尺打了幾百米，一米四百塊，加上人吃馬喂，幾十萬，上百萬下去很容易，挖出的都是廢石！

    如果不死心，又弄一個進去，又是幾十萬，上百萬，就會扛不住。

    關鍵是，你見過閃閃金光，就會經不住誘惑，繼續賭下去。像我這樣，一生都耗在這山上，一生都摸著這閃光的石頭，把女人都弄跑了。”

    “我想來，怎個弄法？給指點下。”

    “這個不好說，每個人的條件不一樣，習慣性格都不同，沒法出主意，你還是自己多看看。”

    這句話，說到老漢心了。

    喝了口茶，他們和老李告辭，繼續往上爬。

    九坑的礦渣堆，拿著鐵鉤子刨的人最多，後來老漢才明白，哪兒的礦品位高，你隻要看哪兒礦渣的人多。

    接下來的路上，小胡給他講了老李的傳奇。

    老李是陝西商洛人，那兒在秦嶺西端，自古產金，有闖金山的傳統，老李父親就是死在金礦塌方得事故中，老板賠的幾百塊花光後，母親帶著妹妹改嫁了。繼父對他不好，十幾歲就跟村人在潼關、靈寶得金礦討生活。

    運氣不錯，躲過了幾次要命的事故後，老李不願下井了。其實老李慢慢明白了，會選礦石，也大致能判斷礦脈。

    他就去偷好的礦石，也花錢買別人偷的礦石，或者去廢棄的礦洞采礦石，然後自己碾，自己清，攢了點金子，換了錢。

    剛好有個小老板，打了兩百多米的進尺，耗光了自己所有的錢，不想繼續了，洞口加設備，想五萬塊錢賣出去。

    老李聽說了，跑去看，他把周邊的礦洞觀察後，請隔壁的施工隊長喝了頓酒，那隊長經常偷賣礦石給他，彼此很熟了。

    酒酣耳熱之際，他問礦脈的走向，寬度，厚度等問題，這是金山的命脈，打死都不能說。

    老李使勁的勸酒，又帶他去附近的發廊銷魂後，不好意思下，那人在老李發誓不給別人說後，才吞吞吐吐告訴他大概。

    老漢找到老板，說他想買，老板看是他，不相信他有錢。

    老李拿出存折和現金，加上十幾克金子，才讓老板相信他。

    老板很急，想馬上成交，老李不，他說要進去看看，看過後再說。

    老板同意了，老李拿了兩個手電筒，一堆電池，羅盤，錘子，搞頭，水和幹糧等物品，弄了一大袋，手提肩扛進洞了。

    進去一天沒出來，大家都懷疑出事了。

    知道第二天晚上，老李才出現在洞口，全身是灰，隻有眼睛是黑的。他找到水池洗了臉，要了碗麵吃，吃到一半就睡著了，老板心軟了，把他抬到工人的通鋪上，工人已經走光了，這一覺，起來已經八點多。

    出來找到老板，看他的木架碟子有塊幹餅，老李拿起來吹吹，咬了口慢慢嚼。

    慢條斯理的樣子，老板等不及，就問他“怎樣啊？到底買不買？“

    “你這廢洞子一個，一點希望都沒有，你怎打的，不找人看看，瞎打。“

    老李說完，繼續嚼那幹餅，不說話。

    老板也已經對他的洞子絕望了，相信老李的話，自己沒錢了，放這還要有人守，家又催的急，實在等不了。

    最近又沒有別人問，就對老李說：“那你到底買不買，不買走人，別耽誤功夫。“

    “你這洞子沒用，我就出設備錢，不到兩萬，你考慮下“

    老板一聽，眼睛瞪得老大，都要打老李了。“什？兩萬，虧你說得出！“

    老李艱難的咽下口子的餅，說：“那我走了。你要願意，我們再商量。“

    手拿著餅，起身就走了。

    老板在那兒，嘟嘟囔囔的罵著。

    在洞待了兩天，老李其實已經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問題，他已經決定要買了，他現在是故意吊著老板，想談個好價錢。

    他沒多少錢，還要留點錢施工用。

    接下來他就在附近賣礦，揀礦，盯著老板那兒，看有沒有人找他。

    兩天後的傍晚，他正在附近和一個揀礦的女人價時，老板來找他，他就幫那個女人拿著礦，一起到了老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