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隻剩下林恩和巴兩人。

    “你難道是因為看到那副畫暈倒的？”老巴問道，他是從林恩看畫時的表情推斷出這一點的。

    林恩點了點頭：“巴叔叔，那幅畫到底是……”

    巴歎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心有疑問，但其實……我也不知道，先祖雷哲沒有留下太多信息，他隻留下了一些筆記，書籍和畫作。但是關於《夜的孩子》，我父親倒是曾經跟我交代過三件事情。”

    “什事？”

    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一是要保管好這幅畫，不能遺失、損壞；二是這幅畫必須要放在因斯城；第三是，這幅畫需要定期用特殊手法保養。如果以後波爾多家族有新的家主，這三件事也要傳達下去。”

    “特殊手法保養？什特殊手法？”

    聽到林恩的問題，巴麵露一些古怪之色，說道：“就是用油保養，否則兩個孩子臉上的皮膚……會……開裂。”

    “開裂？”

    林恩眉頭微微一挑，他印象看那幅畫的時候，兩個孩子雖然麵容僵硬、扭曲，但皮膚並沒有開裂吧……

    如果皮膚沒有開裂過，波爾多家族是如何知道不用油保養的話，皮膚會開裂呢？

    這樣看的話，孩子臉上的皮膚以前可能確實開裂過，但後來又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自己愈合了。

    是長好的嗎？

    林恩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鄧恩給自己的銀色懷表看了一下。

    精神力：5.98倫琴！

    昨天還是4.99倫琴，一口氣上漲了1倫琴。

    對精神力的上漲，他早有預料，但是看到懷表上的數字，他還是有點震驚。

    上一次看“女巫和蘋果”畫作的時候，林恩的精神力就已經有所增長，這一次增長幅度更大。

    不管雷哲身上有什秘密，他留下的畫，都是高價值的寶物。

    “巴叔叔，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因為觀看雷哲先生的畫作，出現特殊現象嗎？”

    “我沒有聽說過。”巴搖了搖頭，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道，“先祖失蹤後，有神職人員來家調查過，看到那幅畫時，神職人員也沒有說什。”

    神職人員？

    在林恩的理解中，雷哲留下的畫作已經近似於死靈、黑巫術一類的邪惡力量，這些神職人員看了之後居然覺得一切正常？

    就算他們看不出畫的秘密，但以神職人員那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行事作風，哪怕光是看《夜的孩子》的詭異畫風，就可能要把畫作帶走“淨化”吧。

    如此簡單就混過去了？

    這有點不合情理。

    至於畫作能強化精神力的秘密，恐怕老巴也不知道。

    或者說，這個強化精神力的達成條件就是，看到畫作的人可以進入夢魘之中。

    而在此之前，並沒有人因為看畫而進入夢魘，也就沒有人真正地發揮畫作的功效。

    “巴叔叔，我還想看一下《夜的孩子》，以及雷哲先生留下的其它畫作。”

    “你還要看？”巴怔了一下，他不理解林恩為什還要冒險，他隻是看了一眼畫作就陷入昏迷，誰能保證他下次看畫的時候不會出其它事情。

    “是的。”林恩點了點頭，看畫就可以大幅度提升精神力，哪怕這要冒很大的風險，都也值得一試。

    否則的話，光憑自己正常修煉，還不知道多久才能達到30倫琴的精神力強度，掌握學者奧義。

    而且，說不定他通過看畫，還可以獲悉一些畫的秘密。

    林恩已經可以肯定，沒有通過學者測試的雷哲，其真實實力，已經遠遠不是普通學者能比擬的。

    ……

    熟悉的藏書室，林恩又一次到了這。

    關上房門，屋子隻剩下林恩一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把視線投在那副掛在牆壁上的畫作——《夜的孩子》。

    還會承受夢魘的洗禮嗎？

    林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這一次，夢魘並沒有降臨。

    他把目光所在在畫中的那麵鏡子上，也隻是看到了模糊的“雷哲”，並沒有看到雷哲轉頭的樣子。

    難道說夢魘隻能激發一次？

    林恩不確定，他仔細觀察畫作上其它的地方，很快，他發現那對雙胞胎孩子有些不對勁，他們身上皮膚那詭異、蒼白，宛如屍體的感覺……

    那不像是顏料能達成的效果。

    皮膚的表麵，也沒有油畫顏料不可避免產生的顆粒感和失真感。

    那就是像是……

    “真正的皮膚？”

    這兩個孩子的皮膚不是畫出來的，而是真皮貼上去的！

    林恩心神一凜。

    人皮嗎？

    巴說過，這幅畫需要用油來保養，否則的話，兩個孩子臉上的皮膚就會開裂。

    當時林恩就有些奇怪，一副油畫，要用油來保養？

    油難道不會浸潤、溶解油畫上的顏料，使得油畫損壞嗎？

    但若是保養皮膚，那就很好理解了。

    油脂不會破壞皮膚，反而會將其浸潤，讓皮膚更有光澤。

    “如果畫中孩子裸露出的皮膚，用的本來就是人皮，那保養人皮用的油，又是什油呢？會不會就是人油？”

    聯想到巴談到畫作保養時那古怪的表情，林恩產生了這個猜測。

    波爾多家族，透露著古怪！

    林恩甚至懷疑老巴是不是對自己有所圖謀。

    比如……用來煉人油？

    但旋即林恩否認了這個猜測，屍油在這個世界並不難得到。

    在這個世界，走在路上忽然看到一具凍死骨並不什值得稀奇的事情。

    而且黑市之中就有屍油販賣，總有些邪教徒、黑巫師，需要用到屍油蠟燭一類的詭異道具。

    “巴應該真的不知道畫的秘密，也不知道先祖雷哲身上的秘密，否則的話，他就不會讓我進入這間藏書室，更不會讓我如此輕易地就看到雷哲留下的畫。巴之前決定支持我時，那真誠的態度也不似作偽。

    而且巴如果要害我，沒必要這麻煩，以他的財力，通過黑市雇傭黑巫師對付我是更好的選擇。”

    總體而言，林恩傾向於相信巴，但也隻是傾向於，他不會真的因為一些推理就徹底信任對方。

    林恩正胡思亂想著，畫中的鏡子，不知在什時候，又變得清晰了起來。

    鏡子黑霧彌漫，忽然，一隻蒼白的手掌從黑霧中伸了出來。

    林恩心神一驚，連退數步，他看到，那隻慘白的手掌，死死地捏住了一根畫筆。

    這根筆，正是他在夢中看到的那一根。

    在夢中，林恩從雷哲手中接過了這根筆。

    夢的事情，變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