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堅持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狂癡至愚 本章:第二章 堅持

    嗚呼!君不見,西山銜木眾鳥多,鵲來燕去自成窠。——顧炎武《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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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癡至愚對【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的愛,就像對無敵可愛小穎寶寶的愛一樣,是狂癡至愚之愛。因此,他的名字才叫“狂癡至愚”。

    狂癡至愚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睡不著。他今天失眠了。他在被窩,充滿一種變態的渴望。【他想讓祝穎哇哇叫。】他想,他想,他好想。

    又到了晚上上班的時候,狂癡至愚一邊拿著筆巡邏打點,在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一邊在心中反省自己的寫作。他覺得自己的寫作太低俗太猥瑣太像日記太像流水賬,還是需要多閱讀。“當多積累沉澱,切不可心浮氣躁。要寫出好書最大的忌諱是急於求成。”他對自己如此告誡到。

    狂癡至愚依然在想那個可惡的妖精。他不想讓自己繼續深陷下去。她不配自己去愛。她不值得。狂癡至愚拚命地想忘記她,卻隻能心有不甘徒呼奈何:【我還是太想得到她了。】

    對於無敵腦癱絕症患者狂癡至愚來說,自己的半自傳小說《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隻能是一部殘書。他隻想寫下六章而已。最後一章是專門論述永回歸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全書不過兩三萬字而已。這本小說,是他專門為自己而寫的,不為任何一個人而寫。這部小說是他獻給夢想的,獻給那個溫柔的美麗的天堂:【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

    狂癡至愚看不進去書了。他要努力寫作掙錢。他對貧窮就像對自己的愚蠢再一次忍無可忍。“手的錢比什都重要。”他恨狡猾的狐狸精祝穎。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恨無濟於事。“畢竟牲口就是牲口,牲口不知道什叫良心。”

    狂癡至愚從監控室的白色櫃子拿出保羅奧斯特的《4321》。這部書非常厚,七十五萬字,他上一次讀到127頁。他非常喜歡這部成長性小說,可以說是四個時空的弗格森的個人史詩。“真會寫。老子寫十萬字左右的小說,都覺得難於登天!”淺黃色的書線依然在停留在那一頁,狂癡至愚沒有繼續打開看這本書。他沒有時間閱讀了,他要為了金錢趕緊去寫!可是讓他黯然神傷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寫什。

    狂癡至愚覺得自己必須進行虛構,因為自己的人生太過有限。但該如何虛構呢!他不知道。他愚蠢透頂。

    狂癡至愚回憶自己最初愛上文學的時刻。那時的自己在讀初一。13歲。他和自己的爸爸在百貨超市買東西。他在書架上充滿好奇,流連忘返,對於其中一本名叫《悲慘世界》的書,看了又看。作者是大名鼎鼎的雨果,他在自己的語文課本上聽說過。他請求爸爸幫自己買下這本書。爸爸答應了。他很開心。回到家。他貪婪地閱讀著,被其中閃爍的人性光輝,感動的淚流滿麵。正是從那一刻起,他心中暗暗地升起一種渴望,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作家,寫下如此美麗的聖潔的文字那該多好呀!可是後來由於種種原因,他的純淨之心變得不再純淨,至於自己的夢想也很快地就死去了。

    如今,他是在為金錢寫作。並且寫的一塌糊塗。他對寫作的愛就像對祝穎的愛一般,都是厚顏無恥的熱臉貼冷屁股。

    他有兩個夢想。一是成為天才小說家,完成《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這本半自傳小說,二是幹祝穎一炮以雪往昔誅心之恨。這兩個夢想,他都注定無法如願。

    他年紀輕輕身體就垮了,就像年邁的父親一樣就差最後一根稻草。他的父親是極為不容易的。今天,父親和他打語音電話。父親在為做房子的事憂心忡忡。父親對他說:“我每天淩晨兩點多就開始盜汗,整個身體全部濕透了。這是怎回事呀。”他說:“我不知道。”之後,父親對他哀歎到:“唉,房子也不知道什時候才能做成。”他說:“做不起來,就做一層算了。你身體不好,明年就別幹活了,就養養雞種種田算了。不要把房子看的比身體還重要。”父親說:“做房子,你一分錢都不拿。”他說:“我的三萬塊錢在母親那兒,是做保障的,萬一你們生病了呢?沒有錢,就算做成房子,還不是人去樓空。”

    他的家亂成雞毛。他不願意去想太多。父親一個人在家,在上個月,母親來到上海,在自己侄子介紹下的一家餐飲店幹活。他和自己母親相距不過兩三公而已,卻隻和她見了一次。上次,他陪自己的母親在外灘逛了一下。他的母親一個禮拜休息一天。她還想讓他多陪陪自己。他拒絕了。他找借口說:“我上夜班,白天要休息好。並且,我不喜歡四處亂跑。”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孝順。他對自己父母的愛,遠遠不如對狐狸精祝穎的愛。他心隻有她。

    他想讓自己的文字,多寫寫父親、母親。他對她們充滿了心疼、愧疚,雖然自己的愚蠢和無能,至少有一半是遺傳父母。但他並不怨恨他們。他們雖然沒有給自己什,但那是他們的真心他們的全部。並且,父母都老了。前幾個月,母親還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去。他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他心中忽然湧上一種恐懼,父母有朝一日會徹底離開自己。到時候,他再想孝順就晚了。

    其實相比於母親而言,他更感興趣的是自己的父親。父親十分可憐。十三歲死了老子,還沒有過兩個月,母親就改嫁,接著自己就背起行囊,走南闖北外出打工。

    父親對他哭訴了好幾次。“我和你這大二十幾歲的時候,你的外公打了我兩個耳光。你的舅舅看到,攔都不攔一下。”在他的記憶,父親似乎從童年就開始,不停地說母親家人的壞話。

    父母都這一把年紀了,還總是關係不和,吵架生氣。為此,他對父親說:“你就不要叫我討老婆討老婆了。你們自己的關係都搞不好。”正是因為父親對母親的不疼愛,母親才會生氣地出來工作。母親說:“還有一個原因,我是想來看看你。”去年,他沒有回家過年。

    其實,他也理解父親的這種性格。不過是堅強背後的脆弱。父親喜歡吹牛,不正經,愛開玩笑,有時又偏執,愛發脾氣。但是父親吃苦耐勞的精神,自己是無法匹敵萬一的。曾經,父親娶母親時,身無分文,一無所有,為了讓外公家同意,幫外公家幹活肩上都擔破了兩層皮。這都是親戚長輩們眾所周知的事。

    傷心的寂寞的狂癡至愚總是渴望永回歸,就像傻瓜吉姆佩爾心懷摯誠回歸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世界去一般。他和傻瓜吉姆佩爾沒有什不同。事實上,他甚至比傻瓜吉姆佩爾更是傻瓜。他是愚公,卻至死無法移動夢想山和小穎山,哪怕隻是一丁點兒。

    此刻,他手中把玩的是《白鯨》這本書。但是他依然是看不進去。他隻是非常佩服作者至死不棄寫作的狂癡至愚之愛罷了。浪漫不死不休,一生狂癡至愚。

    狂癡至愚這個名字的寓意是:“瘋狂,癡迷,最大的愚蠢。”就像那些為愛而死的人一樣,他們本質上都是狂癡至愚。因為自私聰明的人,心中是不可能有愛的。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也是對自己的愛,而不是對別人的愛。就讓冷酷狡詐見鬼去吧,他這一生就是要人如其名!他對無敵可愛小穎寶寶的柔情愛意,是不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的。

    他深陷於水深火熱的矛盾性依戀。他渴望用【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代替站在記憶之河中那無比虛幻的倩影。“就讓無敵可愛小穎寶寶,我的光我的熱我的愛我所有的傷心我所有的思念,統統幻化成無數個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吧!”恰如《白鯨》書後封麵上的一句話:“所有你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他是非常喜歡書的。相比於謀略上的智慧,他更喜歡文學上的智慧。以至於,自己的心完全被文學智慧所占有,而對謀略智慧憎惡透頂。他心中的【無價寶藏神智慧書籍世界】都是文學智慧,沒有一本是關於謀略智慧的。在所有的文學名著以至所有的小說,他對《三國演義》憎惡透頂。但是在這個講究計謀的世界,光有文學智慧而無謀略智慧是行不通的。他之所以為妖婦所困,也正是因為缺少謀略智慧所致。很多小孩七八歲就熟讀《三國演義》,在生存空間的殘酷鬥爭,自己拿什和他們比?因此,他雖然不喜歡,卻將此書反反複複看了十幾遍。然而,他失敗了,他還是忘不了美麗又溫柔的祝穎。他隻會讀死書,死腦筋,根本不懂得應用。還是天真。他的朋友常常說:“你就像一個小孩。”他自己也如是真誠的回答:“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感覺自己的內心住著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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