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服者,皆殺之便是!
“如今拜貼有了。”
“還缺個投名狀。”
駱粥手執馬鞭靠近一些,
望著那滿臉呆滯的沈從文不疾不徐道。
“投名狀?”
沈從文回想起駱粥方才說過的話怔怔出聲道。
“你不是想為本官效力嗎?”
駱粥望著那麵容稚嫩甚至還帶著些許書卷氣的沈從文玩味道。
“想!”
沈從文回想起方才兄長的交代咬牙道。
“那好,咱們走吧。”
駱粥說罷揮了揮手讓下屬牽來了一匹馬交與他,隨後領著一眾錦衣衛緹騎往上京城的方向趕去。
京城外,
莊園中,
餘下三大商幫都已經聚攏在一起,分別是晉商,徽商,甬商,眼下一千二百餘人正被繩索捆綁在空地之中,四周數百名錦衣衛精銳緹騎持刀而立。
仔細看去前排為首的三名主事都已年過知命,見過不少的大風大浪,繞是被捆綁後仍舊是麵色沉穩,對身旁那些持刀而立的錦衣衛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恐懼。
“範老,您說這賊子到底是什意思,為何將我等捆綁至此不聞不問?”
一名徽商主事,
望著其中年紀最大的那名老者開口道。
“哼,無非是想把所有人都聚齊,然後逼咱們將所有的糧草交出來罷了。”
“難不成他還能殺光了咱們不成?”
老者冷哼一聲不屑道。
“你要知道而今北伐戰事剛剛開啟,還需要借助咱們的渠道籌措後續的糧草輜重,加上如今謝家被屠,他朝廷在安撫下來之前別想從世家門閥手拿到一粒糧食,若是在與咱們背道而馳,更是難以為繼。”
“難不成還要增加百姓賦稅。”
“引得民怨沸騰?”
老者幽幽道。
“倒也是範老說的這個道理。”
“把咱們殺光了,”
“他往後還能滿天下的找糧食去?”
“北伐一趟下來抽調各地民夫早就引得沿途各個各州郡哀聲四道,若是在增田稅,隻怕是他皇帝那個位置也坐不安穩了。”
聽完範姓老者的話,
其餘幾位主事也是安穩了不少。
“咚,咚,咚……”
莊園外有沉悶的馬蹄聲響起,
幾位主事雖說商談許久已經安心下來,可望著策馬趕來的駱粥心頭還是免不了有些忐忑,當看清他身旁的刀口尚在淌血的緹騎身上是更是眼神微眯。
離得近了一些,發現與之同行的沈從文時,更是心頭咯一聲,莫名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遭了!”
“他怎會和那賊子在一起?”
晉商的主事低聲道。
“莫非他已經投誠於那賊子?”
徽商的主事皺眉道。
“也不對,他家兄長沈從商才是潮幫主事,他怎沒有一起來,這到底是怎一回事?”
最為年長的甬商的主事範姓老者望著駱粥身旁那熟悉的年輕麵孔皺眉道。
“……”
駱粥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將沈從文獻上他兄長潮商主事的人頭丟到了地上。
“大人您這是?”
範姓老者望著那地上的頭顱心中越發不安,連帶著語氣也軟了下來不少。
“當……”
一柄雁翎刀被駱粥隨手丟到了地上。
“撿起來,先殺了他們!”
駱粥沒有看那幾名主事一眼,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沈從文身上不容置疑道。
“駱大人,我……”
沈從商翻身下馬撿起地上的刀,目光在那幾名主事和底下眾多商賈護衛身上遊離,雖說依照自己兄長的意思,已經做好了除掉其他幾家的準備。
可也是想著在背地遞上賬本借官家的手來做,如今自己親自動手,怕是要自絕於商賈一道,被天下商賈所不容。
“駱大人,切莫如此。”
“駱大人,我等心甘情願獻上糧草。”
餘下的幾名主事見狀也是慌了神,顧不得之前的商討,知道在拖下去沒有好結果,狠心退步求饒道。
“還不動手嗎?”
駱粥對身旁的聲響置之不理,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持刀麵露遲疑的沈從商道。
“沈家小子,你莫要糊塗!”
“讀了這多年的書,莫非不知書中那唇亡齒寒的道理,殺了我等你當真能有好結果?”
範姓老者見駱粥不願搭理,索性直接對著沈從文厲聲質問道。
“我……”
沈從文握著刀,這才知曉所謂的投名狀不是這好立的,可望著地上兄長的頭顱,心還是堅定下來。
“太磨嘰了……”
駱粥望著提刀緩步向前的沈從文搖了搖頭道,隨即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猛夾馬腹,馬兒吃痛,疾馳而出,刀借馬勢,竟是直接梟下了那最為德高望重甬商主事的人頭。
“大人饒……”
“噗嗤……”
餘下兩名主事求饒的話剛說到了一般,駱粥便利落的翻身下馬將手中的繡春刀橫著掃出,那二人便捂著咽喉倒地不起。
“駱大人,我這……”
沈從文望著手中的雁翎刀和對麵倒下的三人怔怔道。
“青龍聽令!”
“將各大商幫餘下的所有掌櫃全都趕到那木屋中去,每人給一把刀,然後把門鎖死……”
駱粥聰耳不聞沈從文的話語,指著場中餘下那三名掌櫃道,這幾人都是前些日子隨著那李明祥去到自己府上談生意的人,既然能成為負責人,在各家也擁有著不低的地位。
“記住了隻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駱粥收刀入鞘道,
“駱大人,您……”
沈從文疑惑道。
“你也得去!”
駱粥不容置疑道。
“講到底,本官不在乎是你,還是其他人,來替本官解決這個麻煩。”
駱粥湊近一些貼到沈從文的耳旁輕聲道。
“都押進去!”
說罷,
駱粥也不理會還在怔神的沈從文對著身旁的緹騎揮了揮手道,自有幾人分出,將沈從文押至那庫房之中。
“大人,您就不怕他死了嗎?”
“他能主動投誠於您,想來還是有一些準備的,而且他作為沈家次子這個身份,並非其他掌櫃能夠比擬的。”
百曉生望著那沈從文的背影道。
“死了,也就死了吧……”
“在這個世道,人不狠,站不穩,要知道其餘幾大商幫也不是什善茬。”
“若是眼前這關都過不了,不夠狠戾,往後怎清除他們。”
駱粥無所謂道。
“何況,他最終還是要死的。”
駱粥望著合攏的倉門幽幽道,當接觸他們四大商幫的第一個刻起自己的腦海中就已經浮現出了一道人物冊中的身影。
等到將四大商幫徹底掃除之後,已經還需要一個人幫忙徹底掌控屬於他們的商道和錢糧,畢竟造反這回事,也是需要無數錢糧支撐的,錢袋子自然不能放在其他人手中,還是人物冊中絕對忠誠的人才放心得下。
“也是,到底都是得罪過大人的人。”
“又怎可能活得下去。”
百曉生聽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望著眼前的少年郎有些出神,他本來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對於已經站到自己對立麵的人,又怎可能讓他好好活著,還掌控如此多的資源。
不遠處的木屋之中,
自從四人被關押進去後便不斷有劈啪啦的聲響傳出,夾雜在其中的還有痛呼聲和刺耳的叫罵聲,原本的表麵的和氣在關係到自己身家性命的時候都變得無足輕重。
隻是一邊是經商的掌櫃一邊是讀書的書生,自然不可能如同錦衣衛緹騎那般,輕而易舉的取走對方的姓命,雙方都是如同地痞流氓抄刀子砍人一般,你來我往,短時間內倒也傷不了對方的姓命。
駱粥隻是在木屋外靜靜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
木屋中徹底安靜了下來,守在門外的錦衣衛緹騎也是依照著駱粥之前的吩咐這才將木門打開。
“滴答,滴答……”
當沈從文從屋中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定睛看去,正是其餘幾大商幫掌櫃之人的頭顱,如今正不斷往下趟著血水,他身上原本的長袍此刻也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
“終歸是靠著劫掠起家的潮商,到底還是要比其他幾家心狠一些。”
駱粥望著沈從文的身影笑了笑道。
“駱大人!”
“這便是小人的投名狀!”
沈從文看到不遠處等候的駱粥之後,湊近一些,雙腿跪倒在地,高舉著那一串人頭高呼出聲道。
“投名狀嗎?”
駱粥望著跪倒在地的沈從文喃喃道,殺人之後,連帶著身上的書卷氣都單薄許多,眉宇間盡是果決。
“可想來還是不夠……”
駱粥目光從那幾顆人頭上移開輕聲道。
“青龍,你且將餘下的所有人,全部趕到隔壁那個空閑的庫房中去吧。”
駱粥沒有理會還在跪著的沈從文而是指著場地中餘下的那一千多人沉聲道。
“諾!”
青龍領命道。
“快些!”
“都走快些!”
在場中看守的幾百名緹騎接到命令之後將被捆綁的眾人往庫房中趕去,原本偌大的庫房在塞進千人之後也是閑的有些擁擠。
好在駱粥殺人在先,後邊還有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擺在眼前,那些被捆之人雖說有些不解可到底還是沒敢反抗,整個過程倒也還算是順利。
“王同知,你且去尋一些猛火油來。”
等到庫房的大門嚴絲合縫後,
駱粥又看向了王如齡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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