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桌子奇奇怪怪的靈膳便滿了桌。
四菜一湯一瓶酒。
李源麵前放著一個半尺有餘方圓的白色瓷盆,麵裝滿了白花花的腦花,深深的,不住地晃蕩著,
臧道人麵前,放著一大盤炸物,尺餘方圓,臥蠶一般,黑得壘了有半尺高,
施道人眼前,則放著一個數寸方圓的瓷盤,似是一道涼菜,白花綠葉相間,甚是好看,
白雲道人前麵,也是一道涼菜,數種陰材匯聚在了其中,
居中,有一大鍋湯,
五枚五行魂石,分布在五方,汩汩燃燒著,湯中可見無數孢菌,沉沉浮浮,
菜量非常足,
一股股魂氣,不住地在靜室之中盤旋,
聞之,令人神魂一陣迷離。
這時,白雲老道站了起來,介紹道:“李道友,你是首次參加這千魂宴,貧道先給你介紹一番。”
“先說這道百腦匯,別看就這一小盆,麵據說有數百頭淵獸的腦花,均是這奈何山中專門豢養的淵獸,常年食用那魂材魂物,乃補魂之妙品。”
“次說這盤千蟲盞,別看烏漆嘛黑的,但全都是精華,有血蠱子、腐屍蛆、墨蠶蛹、絳蛛卵、血蛭子等等,全都是用熱油炸過,又添了數種香料,每個都嘎脆,均是大補之物。”
“再說這盤魂花拌草尖,別看就這小小一盤子,但乃是用那千年回魂樹開的花,以及厭邪草的草尖,混合了玄陰水,涼拌而成,也甚為大補。”
“還有這盤陰魂不散,乃是用陰地蕨、魔焰草、烏舌蘭、腐骨花等上等陰材,混合了幻血藤的汁液而成,食之,難以形容。”
“最後,還有這盆魂石菌絲湯,乃是用一種特別的手法,激發了五行魂石之中的魂氣,煮沸這盆湯,混合上各種孢菌,實乃湯中佳品。”
“對了,還有這瓶酒,是血煉宗的特產,名叫玄血釀,乃是用那千年老血池,釀造而成,隻一口保準你神魂迷倒。”
說完,白雲老道就拿起那瓶酒,就要給眾人倒酒。
李源見狀,微微一笑,輕輕攔住,說道:“先前,諸位道友都有佳品供大家品鑒,貧道準備不周,隻有一瓶薄酒,以饗道友。”
說著,
便從懷中拿出一瓶五靈釀,一一給眾道滿上杯盞。
瞬間,一種五靈釀特有的五穀之香,嫋嫋升到了空中,彌散進了眾道人的鼻中,令其不由自主地抽動起來,
白雲老道一聞之下,雙目不由地一滯,數息後,便喃喃自語道:“白玉米、絳火粱、黃庭穀、玄晶黍、青案豆……這是五靈釀啊……”
“自從入了這玄淵,我是有多久,沒有喝過家鄉這五靈釀了呢?十年?還是二十年呢?忘了,我全都忘了……唉……”
臧道人望著那有些昏黃的酒水,雙目也是一陣迷離,低聲呢喃道:“一入玄淵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施道人臉上,也沒了以往那股憨憨的笑態,滿麵迷離,神色九變。
眾道人均是從那玄淵之外,入了這玄淵不知道多少年月,似乎早就適應了這麵的一切,但當白雲老道喝到這家鄉的酒,回憶起從前的往事之後,人人心中均是升起了思鄉之情。
室內瞬間一片安靜。
李源安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著,遠遠地觀著,心中也暗暗地思著:“五靈釀乃是用五穀所釀,產自中原地區,難道這白雲老道的家鄉,遠在那中原之地不成?”
良久,
白雲老道才回過神來,
“好酒!真是好酒!”白雲老道一飲而盡,然後順手搶過李源手中的玉瓶,給自己滿上,又是一飲而盡,
“好酒!哈哈哈!真是好酒啊!!!!”
“好酒!好酒!”
“好酒!”
一連三盞下了肚,白雲老道卻是有些癲狂起來,宛若李源初次見他的時候那樣,
隻見他舉起玉瓶,直接向口中灌去,隻聽得“咕嘟咕嘟”幾聲,多半瓶五靈釀就下了他的肚子,
“痛快!真是痛快啊!”
“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道友們,讓我們吃起來,喝起來,舞起來……”
說著,白雲老道一邊抖著身子,一邊拿起筷子,就夾住了一大團魂花拌草尖,三下兩下就塞進了嘴,然後又拾起一湯匙,舀了一小碗腦花,“咕嘟咕嘟”灌下了肚,
臧道人和施道人,也一一回過神來,見到白雲老道那癲狂樣,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喝下盞中酒,紛紛食指大動,連吃帶嚼,似乎是要把那思鄉之情,全都吃到嘴,咽到肚。
李源沒有料到這瓶五靈釀,竟然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也不好打擾幾人的興致,便一邊拿起那玄血釀給眾道倒酒,一邊也拿起湯匙、筷子,品嚐這桌聞名遐邇的千魂宴。
“嗯,這盆魂石菌絲湯,設計精巧,火候適宜,甚是鮮美……”
“噢,這盤魂花拌草尖,真是爽口,從未想到,厭邪草配回魂花,還有這等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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