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誌的疑問，晁蓋沒法直說尋找玉璽，隻能含糊其辭道：

    “這些宮人逃跑時或許偷拿宮中貴重物品，我們盡量找找看，說不定會有什意外收獲。”

    “那我來給大兄引路吧，這我隨高司馬來過幾次，總比大兄稍微了解一些。”

    楊誌看了看跟在不遠處木然而立的高順，不禁歎了口氣。

    高順把楊誌從陪隸中挑選出來，還手把手教他殺敵本事和戰陣之道。

    如此恩德，形同再生。

    如今高順落難，楊誌自然責無旁貸負責照顧他。

    稍微收斂了下心神，楊誌接著道：

    “這北宮最重要地方有兩處。

    “一處為“省內”，也叫“禁省”，是天子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

    “還有一處叫“省外宮殿”，主要用於朝會。

    “大兄想先去哪邊看看？”

    有楊誌這個熟悉環境的向導，晁蓋心中不由大喜。

    玉璽這東西大概還是辦公所用，晁蓋琢磨片刻，決定還是先去“省外宮殿”碰碰運氣。

    晁蓋一邊走一邊隨口詢問道：“這宮中是由哪支軍隊負責防護？”

    “大兄具體是說哪處區域？”

    “嗯，這也有區別？不都是在宮中嗎？”晁蓋聞言有些詫異。

    楊誌笑了笑，仔細給晁蓋解釋道：

    “天子家事也是國事，不可能由哪一方全權掌控。

    “所以雖然都是宮中，但不同地方自然是由不同軍隊負責防護！

    “‘省內’最為緊要，理論上歸屬少府，實際上是由中常侍擔任的黃門令負責。日常大概有幾百武裝宦官貼身護衛天子。

    “‘省外宮殿’主要是光祿勳麾下的羽林軍和虎賁軍；

    “至於其它區域以及宮門，則是衛尉負責；

    “還有皇宮之外巡邏，那就是執金吾的責任了。”

    這種模式事實上比晁蓋更為熟悉的明清還要複雜，還要更為科學一些。

    晁蓋聽得目瞪口呆，不由有些感概：

    “果然不愧為‘家國天下’！這九卿聽起來牛逼轟轟，搞了半天，原來就是皇家的護衛頭子！”

    晁蓋帶著人在省外宮殿找了一整圈，水井都被他翻爛了，連根毛都沒能找到。

    實際上晁蓋是想差了。

    天子辦公所用玉璽其實是另外六璽，分別為皇帝之璽、皇帝行璽、皇帝信璽、天子之璽、天子行璽、天子信璽。

    這六璽上麵印文不同，對應作用也各不相同。

    而傳說中孫堅所得那枚玉璽，其實是傳國璽，並不包括在這六璽之內。

    傳國璽是秦始皇流傳下來的帝璽，如今隻是作為傳國象征，並不用於日常辦公。

    無可奈何之下，晁蓋隻得再去“省內”碰碰運氣。

    這回倒是有所發現，他們還真在一座枯井中找到了具骸骨。

    可晁蓋從上到下把這骸骨都快盤出包漿來，也沒能盤出什有用的寶貝。

    這讓他不禁大失所望。

    正當晁蓋滿心遺憾準備放棄此事時，突然見跟在一旁的段柱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於是詢問道：“怎回事？”

    段柱聳了聳鼻子，猶豫再三還是提醒道：“晁都尉小心，小人推斷，此地前不久應該是有人來過！”

    晁蓋愣了愣，不由有些意外。

    “聞香識人？你這廝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段柱麵色訕訕：

    “隻是比平常人略微靈敏些而已！不過小人的確可以確定，此地前不久剛剛有人來過。”

    這個消息頓時引起了晁蓋的重視。他一邊吩咐眾人警戒，一邊繼續追問道：

    “你能找出此人具體方位嗎？”

    段柱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小人試試看！”

    接著他沿著枯井轉了好幾圈，甚至還趴上去又仔細聞了聞，然後就帶著晁蓋等人徑直向外走去。

    看著段柱熟練的探查動作，晁蓋終於起了些許疑心。

    隨便找個馬夫，還是個與眾不同的番人，所以以往晁蓋並沒想過此人會有什不妥。

    可此時仔細回想起來，自從收留這小子之後，的確隱約發現有人在營外窺探，還見段柱偷偷溜出去過好幾次。

    晁蓋當初以為他是與老朋友會麵，所以也沒多想，此時卻是越想越不對勁。

    “小乙……”

    晁蓋喚過燕青輕聲叮囑道，

    “給我盯死這家夥，看他到底與誰見過麵！仗都打完了，別搞到最後陰溝翻了船！”

    燕青為人機靈，身手也不錯，讓他去跟蹤段柱的確是把好手。

    燕青心領神會，低聲詢問道：“大兄是覺得此人有問題？”

    “不太確定！”

    晁蓋搖了搖頭，

    “小心無大錯！此人有這等本事，居然就安心給乃公養馬！現在想想，怎都覺得有點詭異！”

    燕青眼神微眯，隨即不再多言。

    晁蓋等人跟著段柱追蹤到了太官令的官署內，果然發現了問題。

    太官令為少府屬官，掌宮廷膳食、酒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