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均趴在成川背上，手吊著他的肩膀，“成川哥哥，為何沒見到三叔和十二叔，我想他們了。”

    “承均乖，過幾日我們就南下去海州跟他們匯合。”成川拍拍他的手說道。

    “成兄，你知道那義端大師到底何許人？祖籍何處？有無兄弟？”子晦把自己的藥箱放好，擦淨桌子，坐到旁邊。

    “你問他作甚，橫豎都不像佛門中人。”成川放下承均，讓他自己到旁邊玩。

    “莫非人家曾抓住你偷饅頭，你便懷恨在心？”竹青揶揄。

    “我是那般小器之人嗎？”成川急切挽尊，然後又看竹青，“你可還記煙柳閣飛雪被害一案？”

    竹青點頭，此案適逢父親生辰，她印象極深，當時興國寺住持大義滅親，交出凶手。“佛門之地也不見得全是好人，滿地秧苗難免會長出幾棵雜草。”

    “他真的很像那個人？”子晦眯著眼，想起了濱州往事。那個在濱州大牢內，削掉肉塊，全身紮滿針眼的惡人。

    “何人？”成川好奇。

    “一個十惡不赦、神鬼皆厭的瘋魔。”子晦的話讓竹青、成川都沉默下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讓地獄眾鬼也會害怕？

    還有兩日，義軍便要起程去往密州，子晦在城內買了些藥材，準備回去。在另一街道巷口是地，從酒肆內出來一個人，子晦站在牆角，定眼一看，居然是黨懷英。

    子晦隻是從辛績口中得知，黨懷英自打及進士第，便去了莒州任職，實心實意地在金朝做起了官。子晦搖搖頭，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最好不要再有關聯。正當他準備離開之時，酒肆麵又出來一人，盡管此人喬裝妝扮，子晦還是認出來了。

    “成川哥哥。”承均看見成川來了，高興地撲過去。

    “承均！唉喲，別把哥哥撞翻了。”成川抱著承均，“姑姑、姑父呢？”

    “成兄，你是掐著點來的吧！”子晦剛在灶台忙完，走出來就看見承均又跟塊糖似的粘在成川身上。

    “錯，我是嗅著味來的。”成川好不容易把成川從身下撕下來，三大一小開始晚飯。四人其樂融融地吃完飯，閑聊起來，不一會，承均就開始打瞌睡，小孩子就是容易入眠。

    “成兄，我有一事不明，那義端和尚究竟是何來路？”子晦自己冥想了幾日，總覺得那二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隻聽興國寺僧人講過，義端是住持在寺院山腳撿回來了。據說那時才五歲，餓暈在山腳。”成川也把聽來的故事講給子晦、竹青聽。

    “義端跟那人實在太像了，之前我根本就沒想過。”子晦也在曆城也隻是和義端有一麵之緣。

    “你說的那人到底是誰？”成川真是太好奇，他從一開始就莫名地厭惡義端，不知為何，與生俱來。

    “空有仁義之字，專行不仁不義之事，喪盡天良的一個惡人。”就算那人已死，子晦提起他還是憎恨地咬牙切齒。

    竹青之前就在子晦的來信中，知道一些遊永仁的事，但今日聽他一一道來，還是覺得後背發涼，這人哪還是人，根本就是地獄重返人間的惡鬼。

    “依你之言，義端年齡、出現在興地寺的時間都吻合。”成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