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完的。”李琚也不知道該怎跟憐兒解釋，照例岔開話題道，“時辰也不太早了，我再去抄會兒論語。”

    “唯。”憐兒行禮應聲，“婢去瞧瞧徐內侍可曾來了。”

    “嗯。”李琚應聲，走到案幾前、盤腿坐在板凳上，開始抄寫論語。

    憐兒沒一會兒就帶來了膳食，小米粥和辣白菜的搭配也沒有讓李琚很抗拒。

    他快速吃完飯，繼續抄寫。

    不知道是因為沉下了心，還是因為對毛筆的使用越來越熟練，李琚發覺自己抄起論語來竟然越來越得心應手。

    原本一上午才抄了72篇，結果傍晚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抄了70篇。

    他放下筆伸了個懶腰，看向旁邊的滴漏。????一開始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辨別滴漏上顯示的時間，是憐兒教過他之後，他才知道這個到底是怎用的。

    滴漏上有很多刻度，除了略粗的十二根之外，其他的刻度都非常細、每一根代表一“刻”——即一刻鍾。

    那略粗的十二根則穿插於“刻”之間，它們代表一個“時”。

    李琚看著水漸漸爬上“戌時二刻”那根刻度上，心忽然沒來由的一驚。

    就好像心髒被什攥緊了一樣，他感覺自己就會要透不過氣來。

    “憐兒……”他本能地出聲呼喊，可他的聲音變得極度沙啞，幾乎聽不見聲音。

    眼前黑了好幾次，李琚扶著窗沿才勉強站起來。

    那種奇怪的感覺突然離去，如同它突然來襲時一般突然。

    “郎君？”憐兒端著漱口水出現在殿門外，看到李琚扶著門口搖搖欲墜時立刻跑了過來，“您不要緊吧？”

    “我沒事兒。”李琚扶著憐兒的肩膀勉強站穩，伸手擠壓了半天睛明穴說，“就是忽然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