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忘了作家專區密碼，折騰了幾，搞定了就趕緊發。會持續更新到過年吧，有些夥伴過年無聊，倒是可以解悶。另：本書不宣揚啥的，當時是怎樣，我就盡量還原。人物和伏筆都埋藏好了的。要逐漸展開，一下子各種性格的人蹦達出來，大夥想來也記不住。）

    江央才仁看著金色的閃電在雲霄閃耀，萬千的民眾頌禱之聲一浪高過一浪，自己也不禁有些駭然，而其他喇嘛就更不必了，多數竟已經朝金帳跪下，哆羅著念著不連貫的經文！

    “明一早，派三人加急趕往夏都，把這的事情報由帝師聖裁！”江央才仁也有些慌了。本來，也可以，從日落之前，這些蒙古人，跪拜的是自己等人，遵從的是喇嘛們的旨意，他們能如此跪拜的，一是可汗，二是帝師！

    在此之前，江央才仁這些喇嘛們，隻要誰對佛不敬，立刻就會有一大群的民眾浩浩蕩蕩的上門去砸了那個人的家，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如今，如果那個人：殺了喇嘛！

    隻怕，這周邊十來萬人，完全會毫不猶疑的殺了他們三百多個喇嘛！

    *****************************************

    虞集與揭希斯、歐陽玄等人，因是參與葬禮，都是用的尋常青布馬轎，在他們準備互相告別、唏噓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逢的時候，卻變異相了！

    遠處的他們，隻看到萬眾下跪，卻沒有看到黃煙，馬廄和一個管馬的蒙古包，恰好遮掩了視線。

    虞集從懷掏出一個青綢布包，打開之後，麵是十餘封疊放整齊的信件。

    王約、揭希斯、歐陽玄等官職較高的，都看到信封寫的是“同年兄伯生親啟”，落款是“弟錫”，這世上能如此寫信給虞集的，也就那個能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薩都剌了。

    虞集打開最上麵一封，念道：“千古風光鬢邊白，六朝山色馬頭青……人家老薩，活得可比我們灑脫多了。你們再看看這首，到了建業，剛寫的滿江紅，噯，我念你們聽聽啊，六代繁華，春色去也，更無消息。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王謝堂前新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聽夜深，寂寞打空城，春潮急。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空陳跡。但荒煙衰草，亂鴉紅日。玉樹歌殘秋露冷，胭脂井壞寒螿泣。到如今，惟有蔣山青，秦淮碧。”

    他收起了信紙，已經有點渾濁的眼睛，看著眾人，“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少年時，我亦是如老薩，心懷遠遊之誌，觀萬河山為所向……諸公，一直以來，我都不敢自稱老朽，唯皇恩之浩大，國之重任，以為吾等勵精圖治，待王公貴胄見得好處，能所治長久……唉……”

    眾文官均是低頭，誰不曾誌向遠大，誓為蒼生與朝廷獻力？

    虞集的聲音了幾分，“本來，虞某私以為，下，乃芸芸眾生之下，我為朝廷之盡力，一是報長公主與先皇知遇之恩，二是為明主為蒼生，不計得失，不計名譽……然蒼不佑，妖僧與權臣橫行，如今明主駕崩，我……我……”

    眾人心頭灰暗，特別是那些剛提拔入奎章閣的年輕官員，才剛剛起步的仕途，轉眼就落得灰飛煙滅，前途惶惶而茫茫不知何往——大元朝曆來以武功立國，三**換了六個可汗，每次莫不是以武力相奪。於治國，大元朝幾乎是沒有章程沒有規則的，要什都是直接搶，簡直與強盜無異。

    虞集在這風沙中，愈發的睜不開眼，想想今也不是發牢騷的時候，對拱手道：“昔日，承先皇厚愛，令趙平章事與虞某，主修經世大典，趙公年邁離任，我虞集專其責，為報皇恩，兢兢業業，不敢有一日所誤。經世大典兩年乃成，虞某的眼，也熬壞了……”

    一個年輕官員過來，急急作揖道：“虞大人，諸位大人，下官剛聽到……皇後剛宣召，，長生賜予我們一個人……”

    長生賜的人？這什話？虞集等人一齊朝那官看去，是廣成局的一個印書官，不過，立刻也不用懷疑了，站對麵的歐陽玄，往虞集背後一指：“虞公！”

    揭希斯等人也一起轉身望過去，他們身後，有數千牧民，竟跪在地上，遠遠朝金帳膜拜！按理，此時是喇嘛們的誦經驅邪時刻，僅宗親等參與，周邊民眾無需跪拜，然隔了百來丈遠還跪拜，明真有奇事。

    “你們幾個，分頭速去打聽，看看是怎回事？”虞集指了幾個人去打聽消息。

    忽都魯是剛五十歲的蒙古文官，是奎章閣最早的大學士，他顧盼了一下，道：“看來今晚，必定多事，諸位看樣子，是回不去了，我叫人準備個大帳，再備些酒水，今晚諸公若方便的，勉為其難擠一下。”

    虞集與揭希斯等人自是放心不下，聽忽都魯妥善安排，皆是拱手道：“甚好甚好，有勞忽都魯大學士了。”

    不過，忽都魯回來得很快，原來他出去找一下金帳管事，因為當初預算比較多的王公回來奔喪，沒有想到沒有來那多，連帝師都還被羈留在夏都，大帳那自是很多空餘的。於是，忽都魯幹脆要了三個大帳，至於酒肉餐食，本來就多了，不吃也要倒掉或者送與周圍的牧民，金帳管事自是樂的做順水人情。忽都魯自然進一步問金帳管事，剛才發生了什。

    待這百來文官按年紀按等級住下，虞集等人已經喝上了熱茶，官們有的甚至還找到了一種叫“茅香以縮”的好酒，悄悄的喝了幾口解寒，這是沅州麻陽縣包茅所產，曾是春秋時期，楚王進貢給周子的貢酒，製法奇特，酒色清澈，口感極醇。漢文人是知其典故，喜其酒味，而王公貴族，則是喜其甘醇，海飲後不衝頭，次日不頭痛。

    “今晚是鬧哪門子的喜慶啊？”大帳沒有風沙吹眼，虞集頓時感覺好很多，即使他有點弱視，也分明看出了篝火堆之大，簡直是他生平第一次見，而蒙古人通常擺巨大的篝火，要是那達慕大會，要是祭成陵。

    忽都魯畢竟蒙古人的身份和官品擺在那，打聽消息就比官們準確全麵多了，諸位文官盡管有些好奇，但儒家向來子不曰怪力亂神，長生賜神一，眾人隻是當蒙古平民少見多怪，生性愚昧而了事。

    但，當那金帳前的金色閃電，照耀夜空的時候，虞集等人也不禁雙腿哆羅起來……虞集坐了一會，心想自己最終要搞清楚，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來曆！

    在心預算了下如何見卜答失皇後，以及有哪些可能突發的情況之後，悄悄的喚來歐陽玄。

    歐陽玄是宋朝大儒歐陽修的後人，生的高大結實，雖隻比虞集才兩歲，卻鬢發烏黑，正如壯年，且向來為官正直，敢於頂撞目不識丁的蒙古官員，甚有官威。

    虞集要歐陽玄親自去金帳，看看那個人是什來曆，來意如何！

    歐陽玄自是知道虞集的用意，悄聲道：“若是蒼佑我儒家，那是極好……若不是，明早，大家就回大都去待冊書是怎頒發吧。一朝子一朝臣，在下一定去弄個明白。”

    虞集伸手過去，握住歐陽玄的手，想起鐵木真、窩闊台、蒙哥、忽必烈、海山……哪個不是親自上陣殺人的？好聽是雄主，不好聽這蒙古黃金家族都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貨，如果那個上來的人，果真是來幫蒙古人的，這歐陽玄有殺身之禍都難！

    “走！我們去覲見皇後！”虞集幹枯的手一揮，長袖獵獵，竟有幾許悲壯！

    卜答失皇後穿好吉服，在眾多的侍女擁護下，走了出來，一個太監跑了上來道：“卜答失察必可敦，章奎閣的學士們，前來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