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強大的男子邁出了步子,那人天生一副鎏金虹光的眸子,眉宇凜冽張揚,五官俊逸仿若鬼斧神工的作品,他來了,世界之主炎亦烽。
這是寒朔第一次認真凝視淩珖,淩絡琦長得並不像她,可是由骨子散發出的那股堅韌溫柔卻與她很像。
不禁感歎,命運真是捉弄人。
她是父親寒厲生前最愛的人。
可惜愛而不得。
可他永遠活在了那個人的心中。
然後身為他的兒子,他愛上了她的女兒。
或許他可以把淩珖當半個母親,可他無法把淩絡琦當做妹妹。
他對她的感情,沒有成全,沒有奈何。
他對她的感情,永遠不會變質。
即便她已經不再屬於他,他也會如同一株向日葵,永遠向著他的太陽。
淩珖讀懂了寒朔眼中複雜的情緒,他在通過自己試圖看另一個人,隻可惜,她並不像她。
絡兒的氣質神韻隨她父親,冷靜從容。
心是想安慰他,可發覺,並找不到什理由。因為,她與他的心境又何嚐不是一樣?
所有人都在勸她放手,不要飛蛾撲火,天涯何處無芳草,可她自始至終還是執著於一人。
除了他,心再不可能動搖。
都是癡情的人。
“這世事難料,做我淩家與宮家的女婿可不是容易的,你們都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寒厲生前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他的兒子自然更不例外,所有,加油咯。”
淩珖雖然講的是玩笑客套話,但也有幾分認真的意思。她不會勸人死心,每個人都有追逐的權利,有些人甚至到了黃河也不會心死。既然如此,何不去放手一搏。
沒來得及追取的感情,才是遺憾。
拚盡全力得到的結果,不是遺憾。
“我會的。”寒朔目光堅定。
“好了,現在寒家正是危機關頭,這個話題我們可以先放一放,我感覺,寒家現在很有可能被包圍了。”淩珖警惕的感知著四周。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連他你都可以給予機會,為什不能給我一個?”
淩珖無語地抬了抬眼,“雨繆,給你個斷情絕愛的機會要不要?”
想當初這家夥被藥物控製了神智,可是毫不猶豫的。
“不要。”紮繆一下否定。
“欸?”淩珖驚訝。
“得不到你的痛苦,也是甜的。”紮繆深邃地看著她,“忘掉你的痛苦,才是苦不堪言的。”
淩珖強行忍住快要絆跤的衝動。
“再說,要是我斷情絕愛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怕是要黃了。”紮繆森然一笑,依舊是熟悉的感覺,“你不是不清楚當初的我有多狠絕。”
被抑製著情感的他,可以百分百地做到冷血無情,可以殺人不眨眼,可以廢掉淩絡琦的右手,可以囚禁淩珖,可以犧牲自己的同伴。
那時候的他,恍若地獄的惡鬼,沾滿血腥,毫無感情,眼底灰暗皆是死寂。
“……不,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淩珖尷尬地笑笑,想當年的紮繆實在太可怕了,迄今為止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她甚至佩服自己,竟然有膽量與他這樣的魔鬼成了朋友,並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小珖,你好像比以前膽小了。”紮繆朝她走進了幾步,看她頭冒冷汗的樣子,似乎還挺可愛的。一如當年,他初見她時的樣子。明明看著嬌小柔弱,膽小如鼠,跟普通女孩子好像沒什兩樣,可關鍵時刻卻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鎮定從容,有著不輸任何人的氣場。
他有些後悔,當初他若是再更強勢一點,直接將淩珖變成他的女人,反正小姑娘那慫,沒準就從了他了。當初放棄追殺她兩個孩子的念頭,把那倆孩子收入自己囊中,沒準他真能把宮迎颯給氣死。他的孩子,管自己叫爹。
紮繆異想天開著。
直到現在,宮迎颯還是非常防著他。
一旦宮迎颯再負小珖,他一定毫不猶豫把她帶走。
在這一點上,寒朔跟紮繆是串通一氣的。
寒朔也會一直守著淩絡琦,一旦找到機會,肯定咬緊牙關絕不放手。
“小朔,回來啦!”這時一個人朝寒朔等人走來,看似歲數四十上下的樣子。
“叔叔。”寒朔淡淡喚了一聲。
此人正是寒家的二當家,寒程。
寒朔是寒家的總掌舵人,權利全掌握在他一人手中,而寒程是寒厲的哥哥,也是寒朔的叔叔。寒厲走後,都是寒程一人撐著的寒家。
寒朔回歸後,將寒家重新整頓,如出鞘的利劍,變得逐漸壯大。
寒程經營寒家多年,遭受了許許多多的人情冷暖,世間波折,已經很疲累了。他原本隻是個音樂家,並不懂經營,本來都是由弟弟寒厲管理,他是天生運籌帷幄的天才。
寒朔終於接管了寒家,寒家總算揚眉吐氣,他也總算是達成了使命,可以徹底解脫了。
“小朔,這是你的女朋友?”寒程目光驚豔地打量在淩珖身上。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裙,微卷長發披肩,五官精致彷如玉琢,目送秋水盈盈動人。
淩珖由於藥物跟器皿的影響,容貌絲毫沒有衰退的痕跡,始終保持著當年的姿態,宛如少女的姣好,隻有眼中沉澱的洗禮後的歲月鉛華。
“不是。”寒朔尷尬地咳了咳聲。
他這叔叔,還是一如既往的粗枝大條。
他以為的寒家勾心鬥角殺人不見血,結果隻有他叔叔是個例外,粗枝大葉傻白甜還是個樂癡。同樣與父親是兄弟關係,怎差別如此之大?能活到現在,全憑那句,傻人有傻福。
紮繆有些惱火,怎不說淩珖是他的女朋友?
“,這樣啊。叔叔還以為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呢,怪好看的,真可惜。”寒程為了緩解尷尬,又好死不活地去問紮繆,“你該不會是這女孩子的叔叔吧?”
紮繆,“……”
淩珖,“……”
寒朔,“……”
紮繆目光發寒,道“我是她老公。”
寒程懵了,“原來你是她丈夫呀!”
淩珖受到了驚嚇,瞪了紮繆一眼,“別胡說。”
紮繆目光幽深地看著淩珖,“我怎記得,當年你有答應過我求婚的?”
“有這回事嗎?”這下輪到淩珖懵了。
當年本就是一筆糊塗賬,淩珖講不清道不明。
寒朔突然有點不想讓這倆人來寒家,他莫名覺得自己被撒了波狗糧,哪怕淩珖與紮繆不是夫妻,可他們以前的情誼絲毫未減,很是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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