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蟬鳴,山高月。
李二神遊物外,不斷的開始領悟九龍卸甲術的真義。
他心門兒清,三番兩次和李家起了衝突,肯定會有一場血鬥等著他。
既然決心要在隴西郡出人頭地,就必須要有過人的實力來應付那一群隱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
李二已經是大宗師境界,在同齡人當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了。
不一會兒,廬硯秋一手端著紅豆湯,一手端著青花瓷碟子,搓搓手,道:“吃宵夜了,我給你做的點心,不過好像有點碎了。”
李二看了點心的樣子,溫柔一笑。
廬硯秋紅了臉,用一雙纖手拿起一塊草莓大福點心,嘟了嘟嘴,臉上有些心疼的道:“哎呦,怪我沒注意,不好看了,好醜啊,吃不得了!”
李二伸手接過,道:“不好看了才好吃。”
廬硯秋一怔。
“據東晉時期一大將軍,見到戰士們日夜血戰沙場,英勇殺敵,屢建戰功,甚為感動,隨即傳令烘製民間喜愛的美味糕餅,派人送往前線,慰勞將士,以表‘點點心意’。你想啊,那遠的路程,把點心送到士兵手中的時候肯定變形了,但是味道還是一樣的。”李二已把一塊點心放在口吃起來。
廬硯秋見他吃了幾口,眼圈漸紅,眼眶中慢慢充了淚水。
李二笑了笑,寬心道:“老爸老媽太久不在身邊了,除了你和師傅之外,也從沒有人這樣用心地掛念著我······”著鼻頭微微有些酸意。
罷,李二左手一個紅薯點心,右手一個糯米點心,道:“我慢慢的吃。”
隴西郡處於西北邊陲,周圍接壤的一些城池,更是蠢蠢欲動,相互之間摩擦不斷,占領土地,甚至有時候規模動武,時時刻刻都城池淪陷,地盤落於他人之手。
他要麵臨的那些未知的挑戰,才是最可怕的。
廬硯秋笑道,挨著李二坐下來,喝了一口紅豆粥,忽然道:“二哥啊,我想養一隻狗狗。”
李二也是微微一笑,道:“好啊。”
廬硯秋側過了頭,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仿佛底氣不足一般,低著頭,道:“可是你養什狗比較好呢?”
李二笑吟吟,道:“和你一樣漂亮就好。”
廬硯秋笑了笑,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不知她想到了什,對著李二嘟嘴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就你嘴巴抹了蜜。”
李二看著側顏不由的有些呆了,忽然腦子抽了一下,不由得了一句,“於千萬人之中,恰好遇見了你。”
廬硯秋點點頭,嘟了嘟嘴,咬著嘴唇,輕輕的道:“你看我這一身旗袍好看嗎?”
李二豎起大拇指。
見他的目光又專注地落在自己臉上,廬硯秋有些窘迫,忍不住喏喏地問道:“唉,你看你,眼神色眯眯的。”
李二和廬硯秋一邊閑聊,一邊修行,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坐照內識,意念集中在周氣海中,物我兩忘,就在此時,他感應到體內一陣輕微的轟鳴聲。
這聲音似龍吟虎嘯一般,尖銳又低沉,剛猛也霸氣。
李二體內周氣海,不斷吸收地罡氣,逐漸蛻變成長,開始輕微的震顫。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境界,仿佛自身融入到地之中,能夠感覺到地之間的罡氣流動,如風一般很輕微,卻又真實。
他心中一凜,陷入冥想之中。
神識之中有關於九龍卸甲術的一招一式,不斷演繹,方圓十幾丈內的地罡氣似乎生出感應,竟一同跟著震蕩。
此時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李二體外,則有一層透明蛋殼一樣的罡氣,將他全身妥帖的包裹在其中。
體內周吸收地罡氣,不斷磐涅成長,與此同時,這些罡氣充盈洗滌她的身體,達到時時刻刻淬煉體魄的作用。
李二睜開眼,一口氣喝完了紅豆粥,吃完了手上的點心,哈哈一笑,“隴西郡的老人們都一個蘿卜一個坑,我的蘿卜注定是你的。”
“越越沒譜了。”廬硯秋站起來,輕哼了一聲,咬著紅唇,她偷瞄著李二,心頭甜蜜,莞爾一笑,眉眼間,就已經是一生一世。
李二專注,消滅第二碗紅豆粥。
“蘿卜,蘿卜,一個蘿卜一個坑,但你會不會是個花心大蘿卜?”廬硯秋嘴念念叨叨,不由得心頭如湖麵微皺。
李二拉著廬硯秋坐了下來,“我是水蘿卜,好吃又解渴。”
廬硯秋揪了一下耳垂,眼眸如星辰,咧嘴一笑,:“差點忘了了,隴西郡的主事人下午去世了,現在整個隴西郡群龍無主,大家嚷著要挑選出新一任的主事人。”
李二一皺眉,“誰嚷嚷?”
“當然是李守法父子啊,千百年來都是李家擔任主事人,後來經過一輪變革,主事人的位子大家輪流坐。剛去世的主事人,以前是在函穀書院教書的老先生,德高望重,大家也都信服。現在老先生一朝離世,李家自然要染指主事人的位子。”廬硯秋臉上不免有一些擔憂。
一旦成為隴西郡主事人,李家利用職權又會開始新一輪的巧取豪奪。
李二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坐上那個位置,那以後在隴西郡的影響力也會更進一步,他在年輕一輩中有名聲,但手中始終沒有權柄,沒有什實際的影響力。
如果他能坐上這個位子,那以後在年輕一輩中一定能夠一呼百應,再加上唐擒龍原本的勢力,舉止之間一嘯百諾,真正成長為一支不可忽視的勢力。
李二眼前一亮,:“競爭主事人位置的,還有誰?”
廬硯秋笑了笑,“在隴西郡這個地方,李家就是無冕之王,誰敢拂他們的逆鱗。”
“我不但要拂逆鱗,還要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李二身形如虎,昂藏七尺。
翌日。
李二來到了函穀書院老夫子講經房。
房間坐著十多人,都是隴西郡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個花白胡子老大爺手臂如枯木,一言不發。
一個肚子比西瓜還圓的胖大爺端著茶杯,沒嚐一口。
一個瘦高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察言觀色。
一個拄著梨木拐杖,哼聲歎氣。
剩下好幾個人,也都愁眉不展。
隻有一人,在太師椅上正襟危坐,手端著茶杯瞧著眾人,嘴角一彎,猛地摔碎了茶杯,茶水濺了眾人一臉,那人一巴掌拍在水曲柳方桌上,“誰反對?”
嘩啦!
李二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我反對。”
李守法猛地站起身,“你就是李二?”
“是我。”李二聲音郎朗。
這是李二和李守法兩人第一次碰麵。
李守法手指一伸,遙遙戳著李二的燕窩子,“子,你真的別以為我不敢把你大卸八塊了。隻因為你也是個李姓,我饒你一條狗命罷了。”
李二自個兒倒了一杯茶,嚐了一口,“那八塊?”
“子,你不要無理取鬧。”李守法愣了一下,臉上一陣抹了蔫茄子的青紫色,忽然被問住了,嗯哼哈嗤的不出來。
李二笑了笑,“你不出來也正常,名字叫守法嘛,一定是個守法的好公民。不過我還是要給你普及一下,八塊是指頭、腳、手、眼、耳,再把軀幹剁成三塊。”
李守法臉上有點窘,沒想到這子話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哼’的一甩袖子,大步走開,氣不過然後惡狠狠的:“子,老子會把你大卸八塊的,到時候還要麻煩你給我數一數。”
“沒問題。”李二笑的。
多人圍了上來,“李少,你真的要和你家爭一爭?”
有人重新添上茶水,李二坐在房間,和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眾人被李守法的威嚴完全震懾住了,大氣都不喘,李二倒也樂見其成,如果這群人刁頑蠻橫,以後恐怕還不好收拾。
現在這樣挺好,隻要煮了李家這條地頭蛇,別人都會臣服於他。
都窮山惡水出刁民,李二見這群人也沒刁到哪兒去,反倒是自個兒有點刁,想到此處,他露出了微笑,原來我已經很奸詐了。
呼呼!
就在這個時候,滿臉大汗的王胖子跑了過來,一腳踹開了講經房的大門,“二哥,不好了,嫂子被抓走了。”
“什?”李二一下子蹦了起來。
“就是,那個······李家,他們的人把嫂子抓起來了,他們人多,我一個人打不過。”王胖子鼻青臉腫的,想讓是和那些人交過手了。
李二一把捏碎了手的茶杯,“去哪了?”
“狀元廣場。”王胖子大口喘著氣,道。
“走。”李二拳頭緊握,死死咬著牙。
王胖子跟在後麵,一邊擦汗,一邊提醒道:“二哥,他們人多。”
“誰敢欺負一下硯秋,我就剁了誰的腦袋。”李二龍行虎步,腳下生風,很快就和王胖子拉開一段距離。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狀元廣場。
廣場中央,李和諧雙手抱拳,嘿嘿笑著。
李和諧,李家父子的遠房親戚,此人仗著武力強悍,又有李家背後撐腰,在整個隴西郡橫著走,不知道幹了多少惡心事。
李二懶得廢話,“廬硯秋在哪?”
“你要答應我們一件事情,我們就放了廬硯秋。”李和諧嘿嘿笑著,特別囂張跋扈。
“好,我答應。”李二想都沒有想,無論任何事情都沒有廬硯秋的安全重要。
李和諧哈哈一笑,雙手叉腰,伸手指著李二的鼻孔,“和我們少爺打一場,誰贏了就成為隴西郡主事人,你子敢嗎?”
他還沒開口,李二就知道這人要放什屁。
李二不假思索,“可以。”
李和諧拍了拍手,“那就好。”
“廬硯秋呢?”李二心騰起一團驚雷。
李和諧哈哈一笑,“子,你太真了吧?萬一你到時候反悔了呢,決戰之後,我們自然會放了廬硯秋,三日之後,準備決鬥,回去好好準備吧。”
李二一步上前,“廬硯秋在哪?不然,我就摘了你的腦袋。”
聽得李二此話,那李和諧明顯是愣了愣,一聲大笑,戲謔的盯著眼前的李二,道:“哈哈,口氣好狂啊,那好啊,就讓老子先給你一個教訓。”
圍觀眾人,紛紛讓出一個圈子。
李和諧,凶悍霸道,實力過人,很多人都在他手吃過大虧。
李二少年心性,很少出手但實力同樣不容覷。
“我就讓你瞧一瞧,什叫做西北漢子的血性幹架。”李和諧嗤笑一聲,身形猛的一陣急衝,龍行虎步,兩個跨步便是出現在李二麵前,五指緊握成拳,直接對著李二胸膛砸了過去。
罡氣凜冽,帶著刺痛皮膚的寒意。
李和諧也是武道之人,一出拳便要比普通人強大太多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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