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靠近地平線,一片極美的明霞紅了整個天邊。幾隻麻雀在泛著橘光的梧桐樹上蹦蹦跳跳。
悶熱的風竄進室內,溫南知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她的注意力已然不在筆下的試題上。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日記本被別人撿到了;或者說,是有人偷拿了。
她反複的看著上麵的字跡,企圖從上麵發現一點關於這個人的線索,好半天過去了,她也沒能分辨出是誰寫的,隻能確定不是陳祈年的字。
溫南知把紙條緊緊地捏在手,她迫切地想知道日記本究竟是誰拿著,以及這個人有沒有看過麵的內容。
黑色的中性筆在白色的試題上留下奇奇怪怪的痕跡,溫南知似乎聽見紙條的主人在叫她。
一抬頭,對上一雙擔憂的眼睛。
謝硯問:“溫南知,你沒事吧?”
她略微一頓,右手快速握拳把紙條攥進去後,才注意到了桌麵的試題,抬起筆,尷尬的朝謝硯笑笑。
“我沒事。”
也許謝硯以為她和周圍同學一樣,都在期待著放學,便沒再多問。
餘下的時間,溫南知索性收起了筆,目光在手表和牆上的鍾表之間來回移動著。
她打開語文複習冊強迫自己看上麵的閱讀理解,沒有一點點用。
溫南知第一次覺得十分鍾也能格外長,長的像是讓她過完了一整個高三。
在她囫圇吞棗的看了五六篇文章後,清脆下課鈴終於響了,整個學校像是下雨天著急搬家的小螞蟻,人群從教學樓全部湧入校門口。
溫南知編了個理由讓夏淺先走,自己則收拾好書包,等差不多沒人後,才拿著那張紙條匆匆往車棚走。
還沒靠近車棚,她的身體就像半截木頭似的,直愣愣地杵在那兒,動彈不得。
透過花園月季的空隙,眸子突兀的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以為自己看錯。
走近時,一股不太好的預感落在了她的心口。
溫南知的目光在車棚來回穿梭,試圖發現其他在等她的人。
幾秒後,視線還是回到了陳祈年身上。
那個平日囂張跋扈,恨不得把校服穿出花的少年,此刻卻好像受了什刺激一樣,拉鏈拉到下巴,袖子也沒挽起,書包安分的雙肩背著,頭發也不似往日的淩亂,端端正正地站在她藍色的小電驢旁。
溫南知慢慢往過挪,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怪不得在陳祈年給她塞完零食後,日記本就不見了。
溫南知瞅了一眼陳祈年,慢聲細語道:“你?叫我來的?”
陳祈年收了笑意,“哦”了一聲,從身後拿出來了一個藍色的筆記本。
溫南知一眼就確定那是她的。
果然是他偷走了,她又氣又惱,腦海自動循環播放著她把陳祈年摁在地上揍的畫麵。
“你放心日記我沒看過。”少年一貫懶散的模樣,輕笑著往前走了兩步,倚在車棚的鋼柱上。
溫南知的思緒被聲音拉回現實,她沒說話,一雙靈動的小鹿眼死死地盯著陳祈年。
陳祈年保持著眉梢輕佻,目光玩味的狀態,手指卻下意識在鼻尖來回磨蹭了幾下。
溫南知繼續凝視著陳祈年,顯然根本不相信他說得話。
她慍怒道:“還給我。”
陳祈年故意不答,回道:“真的沒看。”
“那你還給我。”溫南知咬牙切齒,像隻隨時要衝上去幹掉惡鼠的貓。
陳祈年長臂往上一伸,似乎是怕她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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