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馬車上,紅袖的神情有些惆悵。
“我們走的倉促,還沒來得及和小雪珂告別。”
她仍然惦念著自己在皇宮之中結識的朋友。
“沒關係的,她的福緣不淺,能夠長命百歲的,我們遲早可以和她再見。”
薛臨淵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腿上擺放著一疊白紙,手上還拿著一張。
“又要動用那個魂技了嗎?”
紅袖問道。
“沒錯。”
薛臨淵雙手靈巧,很快將那張白紙折疊成一隻仙鶴的形狀。
“去。”
他將紙鶴從馬車的窗口丟出,那紙鶴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扇動了翅膀,向著遠處飄然飛去。
這就是第二魂環的技能,薛臨淵將其稱之為“通靈”。
顧名思義,他可以賦予手中的折紙造物一些簡單的智能,讓它們去周圍巡視一圈,並將收集到的信息線索反饋給自己。
對於收集情報來說,這種魂技相當好用,他當初也正是考慮到自己在情報方麵的短板,選擇獵殺了一株九百多年的幽靈草,才獲得了這樣的魂技。
通過這種手段,他可以監視方圓十內的任何風吹草動。
雖然偵查的範圍不小,但缺點是會動的紙鶴實在太過奇異,不夠隱蔽,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薛臨淵在皇宮中時,更多的是將白紙團成團兒丟進紙簍,當做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使用。
“發現什情況了嗎?”
紅袖看著薛臨淵聚精會神的模樣,好奇的眨了眨眼。
“後麵跟著許多的道符影衛。”
薛臨淵有些無奈。
這道符影衛,是千仞雪用他所給的道符暗中培養的一支秘密力量,每名影衛都是武藝精熟的死士,在道符的加持之下,每個人都能爆發出魂尊層次的實力。
“小姐還真是對你放心不下。”
紅袖略有深意的微笑道。“我聽說那道符影衛總共一千人,即使帝國最為精銳的軍團也無法抵禦。十人結成戰陣,便能搏殺魂王,百人結成戰陣,即可搏殺魂帝。”
薛臨淵搖了搖頭。
隻要不能禦空飛行,再強大的敵人也可以用普通人的數量堆死。
這種沒有質變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若她對待政事有像這種小事一般上心,恐怕早已取代雪夜登基為帝。”
他隨口說道。倘若千仞雪前些年還算得上雄才大略,勵精圖治,這兩年卻是愈發懶散了起來,也不知他離開後,能否真正穩住大局。
落日森林位於天鬥城外一百餘,乘坐馬車三個小時即可抵達。
薛臨淵和紅袖出門時已是下午,而到達落日森林時,太陽也恰好落山。
“根據紙鶴提供的地點,我要獵殺的魂獸在就在森林深處兩點鍾方向,距離我們大約七。”
薛臨淵踏著地上的枯葉,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行走著。
這次第三魂環需要獵殺的魂獸,也是經過了他精挑細選,是一棵一千五百多年的風鈴樹,顧名思義,這種樹上的花朵如同風鈴一般,被風吹動就會發出叮鈴鈴的清脆聲響。
“風鈴樹的最強攻擊手段正是那清脆的鈴聲,隻要聽到便會讓人心煩意亂,頭昏腦漲,是一種精神層麵的攻擊。”
薛臨淵的心清楚,自己的諸多手段,其實都非常依賴精神力。
尤其是符紙的繪製,對精神力的要求更是極高,哪怕隻是最為基礎的符紙,也需要繪製者的精神力水平達到相當的程度。
放在修真界,普通人至少要潛心誦讀十年道經,才能達到繪製符紙的門檻。
這也是為何他傳下去的基礎符術,遲遲沒有得到推廣的緣故。
“隻是你為了等待這風鈴樹開花,竟然等了七年之久,你難道就不擔心這樹被另外的人伐走嗎?”紅袖有些不解的問道。
她不明白怎樣的魂環才值得一個人等待七年。
那可是修煉最為黃金的七年時間,師弟竟然為了一個紫色魂環而這樣耽擱過去了。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薛臨淵微笑。“我在等待著風鈴樹的開花,風鈴樹又何嚐不是在等待著我的到來?”
“師弟,你真不對勁,這一路上都在說什緣分,定數,宿命之類的事情。”
紅袖搖了搖頭,隨手折下森林小路旁的一棵枯枝。“就好像我們未來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被人定下了一樣。”
“難道不是這樣嗎?”薛臨淵微笑反問。
“當然不是。”
紅袖停下腳步,俯下身子。
在她的腳邊,是一朵淡紅色的小花。
“這路邊的花朵,是生是死難道不在我的一念之間嗎?這種隨著心意改變的結果,又怎能稱之為一種宿命?”
她目光灼灼,麵如桃花,語氣雖然依舊溫婉柔和,卻帶著些堅韌不屈的抗爭意味。
“越是生長在微末凡塵中的生命,也就越擁有著無限的可能。”
薛臨淵輕聲解釋道。“但如果是被天地注目的人,便隻能遵循著既定的路徑……”
“你認為你是那樣的人嗎?”
紅袖打斷道。
“當然。”
突然的插曲很快過去。
兩人的關係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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