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魔宗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觀虛 本章:第891章 魔宗

    太虛門,後山。

    荀老先生拎著一壺酒,緩緩走入了後山禁地,走進了殺意零落,劍氣凋敝的劍塚。

    劍塚之中,獨孤老祖仍如山崖之巔的孤石一樣,風雨不動地坐守著。

    荀老先生將酒壺,放在獨孤老祖麵前,開口道:

    “師兄,今日大喜,喝口酒。”

    



    


    獨孤老祖緩緩睜開雙眸,目光微凝,頗有些不可思議道:

    “三宗……真的又合流了?”

    “是啊……”荀老先生欣慰,“又合流了,如今又是一家了……隻可惜了,那個名字,氣運太大,不能再用了。”

    而後他神色有些悵然。

    他們這些老古董,對祖輩的名字,還是很有情懷的。

    獨孤老祖神色複雜,而後默默看了眼荀老先生,聲音枯澀道:

    “師弟,辛苦你了……”

    三宗合流,茲事體大,且困難重重。

    真能遮住天機,尋求機遇,克服重重困難,推動三宗合為一脈,明暗,不知要花多少心機,費多少心血。

    而他受天魔侵擾,隻能困守劍塚禁地。

    平日若無天機紊亂,因果異常,為了恪守本心,他甚至神識都不會放出。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瞎子”和“聾子”,對劍塚之外的事,一無所知,也幫不上什忙。

    這所有的重擔,自然而然,就全都落到了他這位師弟的肩上。

    這位年少之時,沉默寡言,劍道資質平平的荀師弟,如今時過境遷,已經是太虛門真正的依仗了。

    反倒是自己,這個劍道資質超凡,被寄予厚望的劍道奇才,如今卻像個廢人一樣,活葬於劍塚。

    


    


    辜負了太虛門的栽培,也拖累了自己的這個師弟。

    獨孤老祖心緒重重,但都藏在心底,不曾說出來。

    他又看了眼麵前酒壺,搖了搖頭:

    “天魔亂神,我不能喝酒……”

    “放心,我給你兌了水了,喝一口也無妨,”荀老先生道,“就當是慶祝三宗,破鏡重圓了。”

    獨孤老祖默然。

    荀老先生歎了口氣,神色懷念道:“這是清酒,是……師父當年釀的,我留到了現在。”

    獨孤老祖聞言有些動容,這才顫巍巍拿起酒壺,淺淺喝了一口。

    喝完之後,他便皺眉,“你騙我?這不是師父釀的。”

    荀老先生點頭道:“師父留了些酒物,後麵是我接著釀的。”

    “果然,你釀的酒味道不行,不如不喝。”

    “不是真讓你喝酒,今天三宗合流,是讓你慶祝一下,嚐個味道……”

    獨孤老祖放下酒壺,沉吟片刻,忽而道:

    “這件事,歐陽和令狐那兩個小子,是怎會答應的?”

    獨孤老祖口中的“小子”,是指太阿門的歐陽老祖,還有衝虛門的令狐老祖。

    


    


    這兩人,輩分都比他小,晉升洞虛也比他晚。

    荀老先生道:“天機晦暗,因果劫變,前途未卜,再加上他們兩宗,自身難保,隻能求變圖存,所以這三宗合流的時機,自然也就有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讓太阿和衝虛,願意以我太虛為首,重建山門。”

    荀老先生沉聲道,“此次論道大會,我太虛門,得了論陣第一!”

    “論陣第一?”

    獨孤老祖一怔,有些詫異道:“我太虛門,陣法還能得第一?”

    論劍第一,他姑且還能信一下。

    但是陣法第一?

    太虛門憑什?

    祖上也根本沒這個底蘊……

    “誰得的?”獨孤老祖問道。

    荀老先生欣慰道:“這孩子,師兄你應該不知道。他本不是我太虛門出身,也不是什顯赫世家的子弟,還是別人托了關係,硬塞進我太虛山門來的,叫墨畫……”

    獨孤老祖愣住了,他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誰?”

    “墨畫。”

    


    


    荀老先生又重複了一遍,神色感慨:“說來也是祖宗保佑,若非這孩子從天上掉下來,落到我太虛門,別說三宗合流了,便是論道大會這個坎,都不好過……”

    他說著說著,忽而見獨孤老祖神色有異,心中一動,目光微微凝起:

    “師兄,這孩子……你認識?”

    獨孤老祖心中一跳。

    不僅認識,我還教了他劍法……

    這種話,他不好說出來,但他也不屑於撒謊,隻神色漠然,一言不發。

    荀老先生微怔,略一尋思,自己便先搖了搖頭。

    “師兄怎可能會認識墨畫?”

    “師兄他被天魔所傷,又被太虛困神鎖,封住了肉身神念,困在這劍塚禁地,這多年了,一步都不曾外出。”

    “墨畫那孩子,也不可能跑到後山來,這是禁地,他便是想來,也來不了。”

    “更何況,墨畫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畫陣法,再加上修行,上課,哪有空跑到後山?”

    一個老祖,一個小弟子。

    兩人又沒血緣關係,沒世家牽連。

    一點因果沒有,怎可能認識?

    荀老先生心中道。

    


    


    獨孤老祖心也有些困惑。

    墨畫……是重名?

    這個“墨畫”,莫非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墨畫?

    不然怎會這巧……

    而且他認識的“墨畫”,雖然神識強,但畢竟隻有築基中期的修為,一臉天真歡快,不太像是“陣法高手”的樣子。

    獨孤老祖目光微閃,問道:“這個墨畫,什模樣,什來曆……”

    荀老先生不疑有他,開始不吝讚美之詞,描繪自己心中墨畫的形象:

    “年紀不大,築基中期,模樣俊俏,越看越招人喜歡,靈根差了些,但悟性很高,勤勉,刻苦,努力,上進,道心不凡,不驕不餒,有禮貌,也很懂事……”

    荀老先生給墨畫誇成一朵花一樣。

    獨孤老祖沉默了。

    他可以確定了,這個墨畫,就是自己薅到劍塚來的那個墨畫。

    但這個墨畫,又有點不一樣。

    至少在師弟眼的墨畫,跟在自己眼的,出入有點大……

    “你是說,他築基中期,就能奪得論道魁首?”

    “是。”

    


    


    獨孤老祖皺眉,“這豈不意味著,他築基中期,就能畫十九紋陣法?”

    荀老先生頷首,神色欣慰。

    這次他讓幹學州界,開了眼界。如今,也算是讓他這個師兄,也開了次眼界了。

    “不錯,”荀老先生點頭道:“築基中期,十九紋巔峰神識,而且這個神識,通過無數次畫陣法的磨煉,無比深厚,異常堅實……”

    獨孤老祖瞳孔微縮。

    他知道墨畫神識深厚,也知道他神識超階。

    但神識超階,卻還能學會艱深的陣法,就說明他不隻是天賦好,肯努力,也說明他對神識的運用,十分純熟。

    而且神識根基,也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厚得多。

    “這一說,莫非他真的能另辟蹊徑,學會神念化劍真訣?”

    獨孤老祖心中一顫,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縷精光。

    荀老先生還想說什,可見到獨孤老祖的神情,尤其是他眼中的這一抹精光。

    荀老先生沉默了,目光也平靜了下來。

    他默默看著獨孤老祖,神情凝重道:

    “師兄,你不會是在想……教這孩子神念化劍吧?”

    師兄弟同出一門,這多年的交情,荀老先生豈會不知他這位師兄的執念,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獨孤老祖默然。

    他能說什?

    他總不能說,其實我已經教了吧……

    荀老先生臉色便拉了下來,“師兄,你千萬別忘了,太虛神念化劍真訣,已經被宗門列為禁術了,任何人都不能教,任何弟子也都不能學。”

    “這些年,因這門神念劍道傳承,或死或傷或廢掉的弟子還少?”

    “師兄,我知道你的執念,這門無上劍訣蒙塵,你心有不甘,但這門劍法,真的不能再傳了。”

    “尤其是墨畫……”

    荀老先生的臉色無比嚴肅,“他神識便是再強,神念天賦再好,也不能教他神念化劍真訣!”

    “他的路,是陣師的路!這孩子將來,注定是要成為傲視九州,造詣通天的陣法宗師的!”

    “這關乎我太虛門的未來。”

    “萬一他一時好奇,學了神念化劍,廢了識海,傷了神魂,那可就是天大的損失了!”

    “這個苗子,決不能有一點閃失!”荀老先生語氣堅決道。

    獨孤老祖淡淡道:“知道了。”

    荀老先生皺眉,“師兄,你真的知道了?”

    獨孤老祖眉頭一挑,“非要讓我說第二遍?”

    


    


    荀老先生也沒有再提,而是自己琢磨了會,心中稍稍釋然。

    師兄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更何況,以師兄的傲氣,還有挑剔的眼光,無緣無故的,甚至都沒見過墨畫,他怎可能真的會想著,去教一個築基小弟子神念劍訣?

    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事關墨畫,自己有點太緊張了。

    荀老先生將獨孤老祖麵前的酒壺收了起來,“好了,喝一口就夠了,我不打擾你清淨了。”

    “走吧走吧。”獨孤老祖揮了揮手。

    荀老先生起身離開,但走了幾步後,又皺了皺眉,轉過頭盯著獨孤老祖看。

    獨孤老祖問道:“還有什事?”

    荀老先生搖了搖頭,“沒事,就是覺得……”他又端詳了獨孤老祖幾眼,道:“師兄,你好像有點變了。”

    “變了?”獨孤老祖一滯。

    “嗯。”荀老先生琢磨了下,道,“變得開朗了……”

    而且……還“活潑”了點?

    話比以前多了,情緒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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