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骨咒術……因果鎖定………”
高大空曠,金碧輝煌的巫祝聖殿之中。
大老虎用自己的身子,將墨畫“拱衛”在高座之上,大大的腦袋,垂在墨畫的手邊,安靜地閉目休憩著。
神色冷漠的墨畫,緩緩打開“鐵術骨”,也就是術骨先祖呈給他的骨簡,靜靜地看著。
術骨部的咒術,以因果鎖定,殺人於無形。
但需要以一個有血脈關係的後裔,作為“祭品”,來作為生與死交換的籌碼。
這種“交換”,對墨畫不值一提。
以他的神念之強,想殺什,直接抹殺便可。
他的神念抹殺不掉的,用這種咒術,也不可能殺死。
所謂的“咒術”,終究隻是一種“神念殺術”而已,隻是看起來像是“詛咒”。
但它又並不是真正的“詛咒”那樣,具備淩駕於修為之上的“規則”之力。
至少,術骨部的“咒術”是如此。
至於有沒有,真正“規則”層麵的因果詛咒之力,這個估計就要等自己修為更高,能染指更高層次的修道力量,才能夠知道。
目前,術骨部的咒術,足以給墨畫,提供參考了。
他“買櫝還珠”,將術骨咒術的內核摒棄掉,而隻研究了,咒術鎖定的手法。
神性純粹的墨畫,內心如鏡,對因果的參悟也更上了一層樓。
大概隻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墨畫便將術骨咒術中的“鎖定”手法,學了個七七八八,再結合上之前,術骨先祖說的“因果線”的理論,對這種因果鎖定的應用,墨畫便心如明鏡了。
之後,他便打算用“咒術鎖定”,來鎖尤長老,來破華家的局。
這是他思考了很久,想到的唯一辦法。
這麵的關鍵,是“鐵術骨”。
此前墨畫也能猜到,鐵術骨從白骨陵中離開,身上肯定會有問題,但他也沒弄清楚,鐵術骨身上到底會是什問題。
直到他人格中的神性,壓迫了人性。
純粹的神性,使他對外在一切人,事和物,觀照洞徹,纖毫畢現。
他這才發現,鐵術骨的識海中,寄生著術骨先祖的殘魂。
這個“死而複生”的術骨先祖,原來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盡心盡力地“服侍”著自己。
墨畫便因此從術骨先祖口中,“勒索”出了這些因果秘辛和法門。
在白骨陵中,墨畫還會給他幾分薄麵。
但現在,他跟在自己身旁,墨畫就不會客氣了。
而且如今看來,這個術骨先祖,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
他也向自己揭示了一個大秘密……大荒芻狗命術……
墨畫目光微凝。
這個芻狗命術,究竟在誰手,也還不確定。
但這是之後的事,當前的要事,還是在華家和尤長老。
“咒術鎖定”的手法,墨畫已經會了,接下來的問題是,要尋一條“因果線”,來定位尤長老,想辦法將這個尤長老給“刀”了。
尤長老一死,華家在大荒的棋盤,必然會生亂。
局勢一亂,他便可趁機下手,將華家在大荒的勢力,連根拔起,將華家的爪牙,斬盡殺絕。妨礙他下這盤“大棋”的人,全都得死。
墨畫凝出金刃術,割破自己的手指,在麵前以鮮血,畫出了一個白骨山妖模樣的咒印。
咒印畫好,淡紅色浮動,一枚因果小“咒妖”,在蠢蠢欲動。
墨畫將手,按在因果咒印之上,心中回想著與尤長老接觸過的點點滴滴,從中尋找著一條,可以用來“鎖定”的因果線。
但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要是因果不穩,因果線剛凝結出來,沒循過去多久,自己便斷掉了。
要是因果太明顯,剛試著鎖定,就被什東西給斬掉了。
這要是尤長老,有護身的天機寶物。
要就是,華家的老祖,在暗中施展了手段,護著這尤長老的因果。
當然,可能兩者都有。
下棋的人,尤其是下棋的高手,動一枚子之前,不可能不做“護子”的措施。
不然你的棋子被別人給吃了,局勢瞬間就會急轉直下。
墨畫嚐試了很久,都沒從尤長老身上,尋到一條,既穩定,又隱蔽,不容易斷,還能瞞過天機的“因果線”來鎖定他,不由緩緩皺起了眉頭。
思索片刻,墨畫決定繼續向過去找。
既然蠻荒這,已經是“明牌”了,尤長老的很多因果,都被護著。
那就再向之前找。
向自己最初,認識尤長老的時候去找。
可墨畫神識一回溯,卻突然一怔,腦袋一片空白,似乎根本忘掉了,自己在乾學州界時,跟尤長老到底有過哪些交集……
墨畫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知道,這意味著他的“人性”,已經泯滅到了一定地步,過往的記憶,甚至都開始出現大片的“空白”了。
這個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墨畫心中有些焦急和悲涼。
但另一方麵,他心中競然又有些“竊喜”……
這是神性在竊喜,竊喜他在逐漸脫離凡俗的身份,割裂過往的記憶,泯滅人的過往,從而一步步,在向真正的“神明”靠攏……
墨畫轉頭看向大老虎。
“道心種魔”的提示之下,與大老虎的記憶,一點一滴在腦海中浮現,墨畫沉默了許久,這才又記起自己的名字:
“墨畫。”
這個名字一浮現,墨畫才感覺好受了一點點,似乎自己的人性,終於有了一絲絲“錨點”。但與此同時,墨畫也能感覺到,這個錨點在漸漸鬆動了。
似乎對於這個名字,他也有些麻木了。
他已經有點,不在乎自己是誰,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叫“墨畫”了……
墨畫緊抿著嘴唇。
大老虎似乎察覺到什,睜開了眼,目光憂鬱地看著墨畫,但它也什都做不了,隻能用腦袋蹭了蹭墨畫,不讓墨畫過於寂寞。
墨畫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摸了摸大老虎,歎道:
“我……沒事……”
大老虎顯然不信,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墨畫搖了搖頭,之後不再分神,繼續考慮尤長老的事。
他集中精神,努力回想起,當初在乾學州界的一點一滴,從與尤長老的接觸中,去尋找線索。可腦海中,仍舊一片空白。
那些過往的人,過往的事,都仿佛泡沫一般,存在於虛幻不實之中。
而那片空白之中,一旦去想,神識便開始隱隱作痛,這是神性在排斥他人性的回溯。
墨畫又耐著性子,忍著腦海刺痛,一點點去想。
想了半天,他終於記起了一件事:
欠債!
這個尤長老,在乾學州界的時候,“雇”自己畫陣法,欠過自己一百八十萬靈石!
一百八十萬靈石!!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人性淡漠的墨畫,差點忘了這件事。
欠債本就是欠因果,欠大債而不還,更是欠著一筆“大因果”。
換句話說,自己現在是尤長老的“債主”,而尤長老他,是個“老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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