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宗迷糊間,隱約聽見有人談話。他隻感到後腦勺一陣鈍痛,身體發麻,手腳都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這是在哪?
頭腦尚未清醒,連昏厥前的事都記不太清,更不知此時身處何地。耳旁談話聲越來越清晰,他睫毛微微顫動,眼睛張開一條縫,微弱的光線刺了進來,依稀能看見一遠一近兩個身影。
嘶——男人皺緊眉頭。為什腦袋這疼,得趕緊回空間用泉水……
然而,就在他憑自身意誌蘇醒之前,冰冷的涼水從天而降,不由頭皮一緊,打了個激靈。睜眼,卻見前男友的新歡蹲在自己麵前,手上拿著空的礦泉水瓶。
陳景宗頭發濕答答的,水珠沿著劉海滴落下來。看見不遠處站著麵色很黑的方越,所有事情一股腦湧入腦海,全部回想起來。
是了,方越強拉他到角落,逼問他吳江父母的位置。自己忍無可忍扇了這血口噴人的家夥一巴掌,卻沒想到對方出手這狠,竟一拳打暈自己。
而看現在的情況,大約是把小情也叫來,想給自己個下馬威吧。
陳景宗心冷笑,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低頭一看,上身被五花大綁,緊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一瞬間的詫異後,他心中冷意更甚。如此倒好,雙方都撕破臉皮,省得對方再作出一副無辜姿態。
“。這算什,非法囚禁?”
“隻要你回答問題,馬上就放你走。”
“什問題需要這樣綁人?”陳景宗目光閃爍,“方越,我早明白你的為人,所以不意外。不過這可是在營內,雖然不知道你怎偷跑回來的,但憑這幾種罪行,足夠你死上千百萬遍。你以為下次單單是趕走這簡單?”
方越並不打算在安全營久呆,因此這話沒起到任何威懾作用。隻重複了一遍問題:“吳江父母在哪?”
陳景宗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事已至此,難道還以為他會說出真相。
“死了。”
方越心一沉:“什?”
“不是你說我毒蠍心腸,把你們全趕走了嗎。那我隻能如你所願啊。”陳景宗笑得天真。
聞言,方越腦袋地一聲嗡嗡作響,心最後的一絲希望歸於渺茫。難以置信地退後幾步,後背“砰”地一聲撞上門。他側頭看了一眼房門,轉身推開它就衝了出去。
陳景宗見方越的身形消失於黑幕之中,想起那張臉露出的表情,就覺得暢快又可笑。肆意張狂的笑聲回蕩在小小的出租屋內,連麻繩帶來的緊縛感都毫無所覺。
看,那副偽善的嘴臉。不過好友的父母,需要這緊張?隻是虛榮心在作祟吧。因為沒能保護好他們,所以有愧於朋友的托付。壓根不是在擔心那對夫婦自身。
之前也是,自己昏睡在醫院生死不明,那人卻很少來看自己,要分手時才糾纏不休,在醫院大鬧特鬧。那與其說是舍不得,不如說是愛麵子更恰當。因為不想“被”人甩,覺得丟臉吧。
他笑得渾身發顫,似乎把這兩世的積鬱全都給發泄了出來——突然臉上一疼,笑聲戛然而止。
白封一腳踩上陳景宗的臉,麵無表情:“吵死了。”他在那張臉上磨蹭幾下鞋底,放下,雙手抄兜俯下身子,對著那張印有黑印的蒙逼臉道,“別急,接下來咱倆來玩玩。”
方越快到安全營出口,才意識到憑現在的身份並不能出去,而且武器也被沒收。便停下腳步,略一猶豫,調轉方向去了矮樓。
時間已晚,矮樓大多房間滅了燈,獨剩二樓靠右的窗口還亮著——是路肖的辦公室。
方越爬上樓,敲也沒敲直接推開房門。正在辦公的路肖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後:“怎了?什事這急?”
“我需要武器,然後出去。”方越匆匆走進去,開門見山,“你有辦法嗎。”
路肖聽事態似乎不大對勁,摞下鋼筆:“發生什了?”
“吳江父母……我要找的人似乎被趕出了安全營,我得去找他們。”
路肖聞言,眉頭緊皺:“什時候的事?”
“我不太清楚,陳……”方越把話憋回去,“大概就這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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