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肖聞言微微一怔,探尋的目光投到方越身上,似在求證。方越皺眉:“是真的。”
“你還敢說?”李謙又轉頭罵道,“這明顯的謊話你以為能騙過誰……”
一長串抱怨還沒說出口,卻被路肖打斷:“李謙,你先回去。”
李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接著臉色就沉下來:“你要庇護這家夥?”
路肖沉默了一會兒:“我相信他。”
李謙聽了,隻覺得怒不可遏。景宗那信任這死木頭,沒想到關鍵時刻見真心——這家夥根本不擔心景宗,甚至寧願相信罪魁禍首這顯而易見的謊言。李謙視線在兩人間流轉。路肖方越皆是麵無表情,看不出情緒,倒顯得他自己格格不入。
“呸,真是白費景宗一片真心!”李謙瞪紅了眼,推門而出,飛快地跑了。既然一個二個都對景宗漠不關心,隻有他自己去找。哪怕把這安全營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景宗給救出來。
等他,景宗!
屋,暗黃的燭光映出影影綽綽的兩道黑影,黑影沉默不語,相對而視。路肖率先開口:“陳景宗消失時的情況,詳細給我說說。”
方越搖頭:“我沒親眼看見,是白封告訴我的。”
白封?又是他。路肖微不可見地蹙眉,眉間隆起幾道褶皺。他工作已完成大部分,這次來其實是為了拜訪白封詢問異能的事。卻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獲,得知陳景宗也有這種特殊能力。可他不明白陳景宗為何要隱瞞,如若真能隨時隨地憑空消失,那些異形便根本稱不上威脅,不知能救得多少人。
視線在房內逡巡一圈,隻見一片狼藉,家具盡毀。大約是李謙幹的。路肖開口:“那白封呢。”
“誰知道?”方越聳聳肩,“大概又去哪玩了,離開了也不一定。”
“是嗎。”路肖摩挲著下巴,“那等他回來讓他去找我,我想問問關於異能的事。”
方越一愣:“我可喊不動他。”頓了頓,又道,“何況,他不想回答的事再怎問也沒用。我也問過很多遍,卻隻知道了異能的來曆。”
“來曆?”路肖眼睛亮了亮。
“哈,他說是天生的。”方越好笑道,“你信嗎。”
路肖沉默了一會兒,也沒說信不信,隻道改日再來找白封,便離開了。
方越無視了屋內狼藉,簡單洗漱一番便爬上床準備睡覺。可眼睛一閉上,吳母哭泣的臉龐便浮現在腦海。
愧疚感在親眼見過吳江父母後進一步加深,如一塊重石壓在心口上喘不過氣。他不住地回憶當時的場景,想象若是自己成功拉住吳江,這時候他們一家人是不是已經熱淚盈眶地團聚。
他又想起當時回吳江家時,其父母剛離開不久。如果沒有送女孩回家,沒有耽誤時間,說不定能剛好碰上。不會有高速路上的喪屍群,不會碰見龍哥,而他也能很快回家去找自己的父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方越不停胡思亂想,神經一直處於興奮狀態,毫無困意。
他眼睛緊閉,強迫自己入睡,額頭滲出熱汗。今夜溫度似乎比以往要高,即使沒蓋被子也禁不住熱汗浸濕衣衫。
這時,方越感到身旁一股涼意靠近,他下意識伸手去拉,身上突然一沉。睜眼,卻見白封壓在自己身上,一臉莫名,手臂正被自己攥著。
平常還不覺得,但現在如此悶熱,白封就跟個大冰塊似的,方越一時有點舍不得放開。心中燥熱似乎也一點一點隨之降溫,恢複平靜。
白封皺著眉頭想要起身,方越貪戀那絲涼意,竟鬼使神差地抓住他不讓人動:“你身上怎這冰。”
“……你很熱?”
“嗯。”方越腦袋清醒了一些,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對勁,訕訕地鬆開手,“抱歉。”
白封沒說什,直接起身,又從口袋摸索,掏出幾管藥劑扔給方越。方越接住它們,發現是裝有藍色液體的玻璃瓶:“這是……”
“讓你變強的藥。”白封把從馬珂那聽到的注意事項複述了一遍,“喝了它,然後來幹一架。”
方越這才回想起之前答應過白封的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珍貴的東西,能不能用在別的地方。”但白封理也沒理,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現在打?方越吃了一驚,隻好穿上鞋子。他倒也無所謂,反正睡不著覺。
外間蟬鳴聒噪,不見月色沒有路燈,方越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白封沒給他準備時間,一出門就攻了上來。雖然對方一開始沒盡全力,但方越也沒完全準備好。堪堪躲過幾擊後,還是不小心受了傷,胳膊被割開一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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