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所跪何人?”
王致海待樸素珍跪下,一記驚堂木震得整個判堂都肅靜了下來。
“罪婦樸素珍,見過官爺。”
“樸素珍,八年前邱府肖氏亡故,與你有何幹係嗎?”
“她之死,乃我之所為。”
“你是怎謀害於她,且細細道來!”
王致海再拍驚堂木,除了樸素珍之外,堂下眾人又被嚇得一陣心悸。
“當初我父獲罪入獄,並在獄中自戕亡故……”
那十多年前的事,樸素珍如今回想起來,仿佛就發生在昨日一般。
“芊苗,已經兩個月沒來信了,連每月都要送來的家用也斷了,我實在有些放心不下。現在霏霏也大了,要不我們回長安去看看吧。”
樸素珍甚是憂心地對芊苗說。這實在太不正常,母親的信自她回新羅後從不會像這樣無緣無故地中斷。
有一些不好的感覺從她的心頭漫起。
“好。”
芊苗跟著樸素珍來新羅也有些年頭了,雖然與蘇玉兒也常有書信往來,可是畢竟長安才是她的家鄉。一聽說樸素珍想回長安,她想都不想立馬點頭同意。
當晚,二人便收拾好行囊。第二日便辭別了乳娘薑氏,兩人帶著樸霏霏乘上了回大唐的海船。
可等樸素珍回到長安城樸府的家門口時,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原本幹淨整潔的宅院大門如今變得髒汙不堪,門上的紅漆被塵土覆蓋得失去了顏色。芊苗上前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一個小仆出來回應。
“這到底……發生了什事?”
樸素珍放棄從正門進府了,她牽著孩子,叫上芊苗,快步走向樸府的偏門。
偏門虛開了一條小縫,看上去像忘記了閂上的樣子。樸素珍雖然慶幸自己不用翻牆進去,可是心頭也不免升起疑慮。
“這是怎回事?樸府什時候變得如此……”
隻能用凋敝二字來形容了。
她們進了偏門,一路向樸素珍父母的住處奔去。可是眼前的景象讓樸素珍觸目驚心,這……家怎成了如今這樣?
原本栽滿了花草的花園,現在隻剩下了枯枝敗葉。雜物橫七豎八地散亂在地上,欄杆、回廊的吊頂,好像已經好久沒有人清掃過,上麵的灰塵、蛛網多得連她們走過時帶起的風,都能將它們震得撲簌簌地落下來。隻有地板上亂七八糟的被人踩出來的泥腳印,證明這最近還有人來過。
“娘子,這到底是什情況?”芊苗傻眼了。
樸素珍顧不得回答她,她現在更擔心父母的安危。
“?阿耶?”
沿途一個仆婢都沒看到,怎回事?
樸素珍已經慌得有點憋不住了,她將霏霏交到芊苗手中,自己先行一步衝向崔娘子房間的方向。
等她快走到時,從房中傳來的隱約咳嗽聲說明麵有人。樸素珍鬆了口氣,腳上緊走兩步跨入了崔娘子房內。
可眼前的場景卻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自己的母親崔娘子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頰瘦削,眼窩深陷,嘴唇泛白,整個人就像一具骷髏。
而在她的身邊,一個看上去隻有十歲出頭的小仆,正在翻箱倒櫃地找著什東西。在他的腳下,都是被他翻出來的布料和零零碎碎的玩意兒。
“你是誰!誰允許你擅闖這?還不速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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