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灰落

    天象儀停下了。

    在仿佛世界毀滅般的震蕩之後，飛船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現世，無數時空的夾縫，跟著一頭栽在了某處。

    “我們停下了”

    飛盾隊長從操作台上爬起身，神色有些古怪。

    “天象儀墜落了.但怎可能？沒有現世能承受天象儀的存在，僅僅是出現就能讓一整個現世崩塌”

    “因為這是‘灰落’，我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超腦平靜地說，“這和普通的現世不同。據天象儀記載，這曾是締造者們建立的中樞。”

    “所以深淵死帝就在這外麵之類的？”

    “沒有。”

    江北已經帶頭走到了出口處。他伸手虛劃，一扇門已憑空浮現。

    “別擔心，外麵沒有敵人，隻有”

    一片荒涼。

    對於深淵體係的任何生靈而言，這都是近乎於世界盡頭般的地方。荒蕪得不像話，空無一物，像是被大自然遺棄的廢土。荒涼的地麵上沒有一根草或任何的生氣，強烈得令人不適的光照讓這片空間空虛而詭異。

    江北能看到空氣中旋轉著奇怪的粒子，像是白色的蟲子在空中糾纏。它們遍布整片空間，不斷無限地蔓延，連同整片空間都仿佛在隨著它們的行動一同擴張，在無際的虛空像永無止境的病菌。

    出乎意料的，在這荒蕪的盡頭，他們居然還有迎接者。

    “哈，有新人來了。”

    船艙外說話的是一群模樣怪異的人。他們蓬頭垢麵，樣式怪異的服飾衣衫襤褸。多數人眼眸無神，仿佛連最後一絲情緒的波動都被歲月抹平了。每個人臉上都盡是時間的沉澱和刻痕。

    “你們是？”飛盾隊長問。

    “無名者，一群被遺忘的人。”領頭的男人說道，“我們在這呆得太久，過去的一切都記不起來了，也包括我們的名字和身份。

    事實上在這個地方那些也不重要了。所有到這的人都是被遺忘者，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時間沒有一個人記得的家夥。

    有時候我們會給彼此編號便於稱呼。我是無名者七十九號.或者也可能是六十六號，或者三十八號？

    又記不清了。記憶在這就是如此脆弱，無論什事都動不動就會忘記。所以我們經常不得不重新編號”

    “確實不是個好兆頭。我已經開始忘記早上出門的時候門關了沒了。”時空行者抱著胳膊說，“我有個主意。也許我能跑到這地方的邊界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些”

    “沒必要，我已經看到了盡頭。”江北打斷道，“這什都沒有。深淵死帝不在這兒。”

    “那情報是錯了？”柯戈多悶悶地說，“我們費了那大力氣，終於找到這個地方，結果找錯了地方？”

    “好極了，天象儀也已經壞了。”深淵主宰叉腰，“那看起來咱們也得在這被世界遺忘了。”

    無名者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你們是帶著目的來的？”

    “是啊，我們在找個人。”時空行者比劃，“雖然我們沒見過他，但他多半應該長得很醜，很黑可能還很大。有印象沒？”

    無名者搖搖頭：“就像我說的，我們在這什也記不住。但不知為什，我們都知道有一天有人要來這.懷著某些目的。

    在此之前，所有來到這的人都是非自願的。隻有你們是受到指引而來，也許你們會帶來不同。也許‘那個’也是為你們準備的.”

    “那個是什？”江北問。

    “跟我來。”

    無名者在前麵帶路，其餘的無名者紛紛退向兩側讓出了一條通路。走不片刻，他們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紫色橢圓形的巨大球體。

    “這個是？”

    “沒人知道是什。但一旦你觸碰它，腦袋就會要爆炸。”無名者聳聳肩，“你們誰想試試？”

    幾人麵麵相覷。

    “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