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腦袋的胡思亂想,夏侯瑾依舊維持著意識的清醒。
在這種情況下昏睡過去的話,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枕頭下的木梳似乎是感受到了夏侯瑾的意念,它吸收了鮮血的地方開始微微發燙。
夏侯瑾還在那思考對策,就突然間感覺身上發生了些許變化。
疼還是依舊那疼,但卻是另一種疼法。
如果說之前是被什東西在血肉中攪動撕裂的疼痛,現在就是被塞滿之後,重新將塞入的東西拔出去的那種空虛。
原本深深鑽進體內的頭發們,似乎被什力量拽著,強行抽了出來。
但夏侯瑾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此刻將黑發拔出,除了疼痛以外,還有更多的是幹癟感。
原本飽滿的身體,變得空虛,幹癟,什都不剩。
夏侯瑾喉嚨部位的頭發也都被抽離,逐漸變得通透。
但它是在太通透了,一個空空如也的大洞除了漏風,什話都沒法說出來。
眼睛也受到了一點傷害,視線被鮮血染得模糊。
而隨著所有的頭發都被拔掉,夏侯瑾覺得渾身一輕,無比的暢快。
“夫君,妾身替你梳頭了~”
耳旁幽怨又淒美的聲音響起,瞬間將夏侯瑾從天堂拉到地獄。
梳頭?!
果然,夏侯瑾感覺到了一隻冰冷的手,在他頭頂輕輕撫摸著。
淦!意思是任務才剛剛開始?
任務說這是妻子為即將遠去的心愛之人梳頭,我就是那個即將遠去的人?
夏侯瑾那些被從血肉中拔出來的頭發還沾染著無數鮮血和肉末,但他頭頂上的那個人似乎絲毫都不嫌棄。
從微弱的視野中,夏侯瑾能勉強看到一個虛影,她有著不輸自己的長發,發質亮滑,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此人的臉龐看不真切,但能依稀辨別出,她是個絕色女子。
如果是平時,被這一個漂亮妹子梳頭,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此時此刻,她摸著的可是帶血肉的頭發,卻依舊滿臉幸福,這場景實在得慌。
夏侯瑾覺得自己枕頭動了一下,那把桃木梳被女人取了出來。
冰冷的雙手在他頭頂不斷打理,又長又密的頭發確實不容易理順。
但這女人並不著急,她一下又一下地用手解開纏住的頭發們,將它們一一放好。
每一股都放到了它們該在的位置,隨後撚起一股,開始用梳子輕輕梳下去。
刷——
頭發上沾著的肉末和血液被梳子帶走,從發根梳到發梢後,便全部清理幹淨。
刷刷聲不斷從夏侯瑾頭頂傳來,這女人的手法很好,雖然頭發很亂很雜,梳起來應該極其費勁。
但夏侯瑾沒有感覺到頭皮的絲毫拉扯,應當是那女人用手拉住了靠近發根的那端,然後一點點向外梳著。
漸漸地,夏侯瑾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變成了她的丈夫,即將遠去的丈夫。
妻子一邊替他梳著頭,一邊向他訴說著愛意。
“妾身今生能遇見相公,實乃妾身之幸。相公今日要走,妾身無法挽留,隻能祝願相公一世安好。”
看來,這對夫妻的感情真的很好啊,丈夫要出遠門,妻子這依依不舍的。
夏侯瑾心中感歎了一句,卻發現這女人的手法似乎越來越重了。
她不再顧及夏侯瑾的感受,每一下都是直接粗暴的梳下去,並沒有用手拽著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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