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罪人挽歌

類別:未分類 作者:外婆謠 本章:四、罪人挽歌

    嘉西婭的身體徑直穿過男人,在接觸的一那變得虛幻透明,又在離開的瞬間重新凝實。

    怎回事?

    於笙不明白,但他現在也沒有時間再去弄明白了,男人正在轉回頭來,這是「嘉西婭」為他爭取的機會。

    咬緊牙關,於笙提起最後的力氣,彎腿提臀,收縮小腹,用盡全力向上踹出。

    手中反握的手術刀正好被他踢得插入喉嚨,男人脖子臉頰頓時變得紅紫,雙手捂著脖子緩緩坐下,眼珠不斷翻動著,眼白眼瞳不停交替,像極了恐怖片的惡鬼,嘴不斷發出喝喝喝的倒吸氣聲,血液從手指縫隙溢出淌下,匯聚成小溪。

    男人死定了。

    但於笙毫不在意,他緊緊盯著跪坐下來的嘉西婭——她剛才在自己麵前直接穿透了一個活人,他需要她的解釋。

    “笙……”嘉西婭開口了,兩行清淚隨之落下,順著精致臉頰在下巴匯聚,滴落,化為虛無。

    “嘉西婭,你到底是誰?”於笙感受到了莫名的清醒,沒有被欺騙後的憤怒和失控,隻有疑惑和渴求。

    他渴求答案。

    那個答案對他無比重要,這是他的內心告訴他的。

    “笙……我找到我的日記本了……”嘉西婭沒有回答,而是低垂著眼簾望著他,往昔明亮的眼眸此刻暗淡無光。

    她將一本藍色卡通封皮的日記放到於笙的胸口上,然後輕柔的伏下身,和他貼在了一起。

    隔著一本日記,於笙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但也許是不行的……

    因為她是幽靈啊。

    所以她認為現在還是早上,所以她的挎包已經落滿灰塵。

    所以她聞不到他受傷後的血腥味,所以瘋男人看不到她,也碰不到她,更不會將她抓起來。

    她也是這的受害者之一嗎?

    是的。於笙這回答自己。

    嘉西婭將臉頰一點點上挪,直到和於笙麵對麵了,她想要再接近一些——應該是要親吻的。於笙想。

    但她的身體卻迅速的化為星光點點,在空中逸散,還沒等她的櫻唇落下,她便即將要完全消散。

    “不,不要!”於笙忽的感受到了沒來由的恐懼,和失去一切的空虛感,“不要走!嘉西婭!”

    “不要離開我——!”

    他徒勞的喊,就像他剛才徒勞的掙紮。

    她終將逝去。

    他無法挽回。

    “——笙,我愛你。”

    這是她所能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她的白裙,她的長發,她的臉頰,她的眼眸逐漸化為星光,在於笙的麵前消散殆盡。

    於笙留不住她,於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過去了幾秒,抑或是幾個小時?

    總之於笙像是進入了虛幻泡影的夢境,又悠悠轉醒。他緘默著,支撐著慘敗的身軀站起身,拔下了插在男人喉嚨的手術刀,割開了身上粗礪的麻繩。

    他自由了。

    他可以回家了,回到小鎮去。

    但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緩緩的在染血的床邊坐下。捧起掉落的日記本,進行了人生的最後一次閱讀。

    ……

    “1月1日,陰

    今天吃了土豆泥拌麵,是甜的哦!”

    ……

    “1月3日,陰

    最近天氣很不好呢,又潮濕,又沒有溫暖的陽光,媽媽給我買的新鞋子和新裙子都幹不了。

    希望能在過年前穿上它們(笑臉)。”

    ……

    “1月4日,陰

    今天安德森又在我本子上亂寫字,還有卡迪婭她們,他們說我是「賤種」,是「勾搭別人的騷貨」,可是我沒有這幹啊,他們是不是在罵我啊?

    好奇怪啊……”

    ……

    “1月6日,小雨

    啊,又下雨了,新鞋子和裙子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隻好重新洗晾一遍了,一起淋濕的還有前天的換洗衣服。

    真可惜……”

    ……

    “1月7日,陰

    還有幾天就要放寒假了,班上的同學都在計劃假期一起出去玩,可是沒有人來叫我……

    不對,蘿絲來找我了,我說想和他們一起去玩,可是她說我不配去,後來班上好多人都在嘲笑我。

    我好害怕,我和老師說了,他卻警告我不許告訴爸爸媽媽……”

    ……

    於笙幾乎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了,四肢都在發麻,腦後的血管似乎比心髒跳的還使勁,像重錘一樣撞擊著他的腦子,令他昏沉。

    但他感覺有什東西要從大腦中竄出來,也許那就是真相,它藏在他的腦海,但現在卻要靠她的日記來喚醒。

    「答案」就在後麵,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翻動。

    ……

    “1月9日,晴

    鎮子上來了,客人就是最近幾個月以來的唯一一批客人哦。所以收到了很豐盛的招待。

    宴席上的菜都很香呢!(劃掉)(補充:太沒誌氣了!)

    一共來了三位客人,都是黑色的頭發和黑色的眼睛,和小鎮一直流傳的那個帶來了很多新節日的大好人很像哦!他們一定也是好人!

    客人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說他叫「於笙」(紅框框起),是和他頭發一樣特別的名字!

    我們是朋友了!他是我的第三個朋友哦!”

    ……

    “1月11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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