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凝望著白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身旁坐著一名年紀不過十六歲的少年,是文伯的學徒,平常負責照顧老板的起居飲食。
小學徒見到白悅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禁心中有火。
他跟隨老板走南闖北,見過很多生意人,其中不乏商賈巨富。這些人見到文伯,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哪有像對麵這丫頭片子這樣囂張的。
小學徒側身靠近文伯,低聲道:“這黃毛丫頭看起來不靠譜,根本不知道您是什分量的人物。我們走吧,別再談了。”
文伯皺了皺眉。
“我都沒急,你倒坐不住了?”
這一句話,讓小學徒頓時麵紅耳赤,他乖乖坐回位置,不敢再有半分怨言。
文伯雖然訓斥了學徒一下,但他自己也是心中有火。之所以沒有發作,並非是他肚量寬廣,而是他想得更多一些。
文伯行商天下已逾四十年,見過無數的生意人。
天下生意,千行百道,生意人更是形形色色,都不相同。
但是,文伯早已從各式各樣的生意中,總結出了一些共通的道理。
“天下的生意人,都是勢利之徒,無一例外。”文伯心中默道:“很多人都對我非常尊重,但是,禮數的背後,無非還是生意。”
“如果他們非常需要我的錢,那態度必然是畢恭畢敬、熱情備至、阿諛諂媚甚至於死纏爛打,其實,他們尊重的,並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錢。”
“如果他們不需要錢,可能還會尊重我,但隻是因為我的輩分和資曆,這種尊重,不過是言語客套,給個麵子而已,絕不至於卑躬屈膝。”
“眼前這小姑娘,這不懂禮數,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玄天宗,不缺錢了!”
想到這,文伯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
小姑娘是想趕我走了嗎?
前些日子,玄天宗派人來找我的時候,言辭懇切,百般請求,我看在與玄天宗前任掌門金丹真人相識三十年的交情上,這才勉強同意出手相助。
沒想到啊,老夫千迢迢來到仙池山,屁股都還沒坐熱,現在就想叫我走人了!
果然是天下第一玄宗啊!
一旦不需要人幫忙,立馬便是另一幅嘴臉!
看來此時的玄天宗,可能找到了發財之道了,所以希望悶聲發大財吧!
“哼!想得倒美!”
想到這,文伯拍了桌麵一下。
白悅和小學徒都嚇了一跳,目光朝他這看來。
文伯咳嗽了兩聲,衝白悅擺了擺手。
冷靜!冷靜!
文伯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鎮靜,別讓自己成為情緒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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