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村莊,老五將兩隻小狗帶回家,它們很乖,不亂叫,身體有些顫抖,應該是有些害怕。
老五是家第六個出生的,但因為其中有一個出生沒幾天就夭折,所以這個老五的外號還是落在了他身上。
如今四十多歲,沒有錢娶老婆,隻有一間用泥巴和磚搭建起來的兩室沒有廳。在房子周圍種了些菜,養了幾隻雞,地也種得有莊稼,日子過得很拮據,但由於他還算勤快的緣故,倒也沒有像那些流浪漢三天餓九頓。
兩隻小狗一黑一白,很是可愛,放在屋子也不怕它們亂跑。老五看著這兩條小狗,頓覺這間屋子不再那孤獨。
他以前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自己這不足二十平米的室內,有一種空曠的感覺,特別是到了晚上,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螞蟻,這間房給他一種比大山坡還要大十倍的感覺。
現在有了這兩條小狗,這間屋子好像沒有那‘空曠’了,像是一瞬間縮小數倍。
老五想給它們取名字,一開始想到的是老大和老二,但一想到自己叫老五,頓覺不妥,於是隻好另想。
他那粗糙泛黑,指甲厚薄不均,滿是褶皺的手撓了撓他那藏汙納垢的油亂頭發。
明明就隨便取兩個名字就行,可他硬是半天想不出好名字。取名不像幹活,他有的是力氣,拿起鋤頭能在地做一整個上午。可這要用腦子,他沒讀過書,不認識字,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糾結了好久,手上盡是油,突然他靈光一閃,兩個名字被它喊了出來,黑的那隻就叫小黑,白的那隻就叫小白。
老五嘴不斷喊這兩個名字,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取名的本事的。
兩隻小狗顫顫巍巍靠在一起,對老五的呼喊沒有什回應,隻是瞪著寶石般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老五見此不知所措,像那些第一次當爸爸的男人。仔細回憶,他記得那些養狗的會拿食物逗它們,然後狗就會不停搖尾巴。
屋子一覽無餘,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家徒四壁,隻有一個燒飯的鐵罐和燒菜用的鐵皮鍋看起來還像點樣子,剩下的幾個碗破破爛爛,不是這缺個口就是那有條裂紋。水缸上有個拳頭大小的口子,所以裝不滿水,不然會溢出來。隔壁那個床其實也就是找了幾塊木板架在幾塊磚上,再拿幾件穿不了的破衣服縫在一起當墊子。被子則是用一件稍大點的破衣服縫縫補補。如果沒有火,冬天大概是很難熬過去的。
第二天,村有人看見老五養了兩條狗之後表示並不看好,但並沒有在明麵上講。
經過一天的相處,兩條小狗已經信任了老五,整天圍著他轉,他走在哪都會跟在後麵,除了那些特別遠的地方,當然,老五也不會去太遠的地方。
雖然窮,但吃飽還是沒有問題的,小黑與小白在一點點長大,一段時間過後,已經有三塊磚頭那高。
如雪天的一朵鮮花,似黑夜中一道亮光,老五對生活漸漸有了牽掛,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可老天爺總喜歡和他開玩笑,這天一大早,老五迷迷糊糊中感覺要有什不好的事發生。等他起來之後,呼喚幾聲,很快聽到一條小狗的回應,這才讓他心的石頭落地。
可過了幾個呼吸,他那不太聰明的腦子卻是一愣,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耐不住心中的糾結,他順著大門走出,卻隻有一條小黑狗在麵前搖尾巴。
“小白呢?”
老五對小黑喊道。
“汪汪!”
小黑依舊在不停搖尾巴。
‘應該是跑去玩了吧。’
老五也沒有繼續找,而是回屋開始生火,等他煮好稀飯,已經天亮。
吃過早飯,扛著鋤頭就要去地除草,小黑如往常一樣跟在後麵。
到了中午,小白還是沒有回來,這不免讓老五擔憂,小白以前從來沒有離家這久。
他感覺田的草越挖越多,像一個無底洞,不論他挖多少年都挖不完這塊地的雜草。
心的焦慮與疲憊交織,不斷摧殘他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意誌,終於,他收拾好東西回家,他剛剛冒出一個想法:
‘也許小白已經回家了吧。’
等到他回家,仍沒有見到那隻白色小狗。他感到一種無助感不斷轟擊心房,像是螞蟻在頭皮上爬,而你卻沒有雙手。
突然外麵走進來一個和他差不多年齡的男人,小黑搖著尾巴,沒有亂叫。
“老五,你看看村口那,有隻狗被車撞死了,是不是你養的那隻。”
“不得吧,我去看看。”
老五說完就急匆匆往村口趕,後麵的小黑也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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