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地區盡管在行政上隸屬於三秦省，跟長安市所在的關中地區隻隔了一座秦嶺山脈，但包括漢水在內的整個秦南地區，在話口音、風俗習慣等方麵與傳統意義上的三秦省有著較大的不同，反而更像是南方人。今來相親的這個妹子就帶有江南水鄉妹子的輕柔婉約，有一種渾然成的質樸氣息，特別是她那一雙黑如點漆的雙眸，頗讓李山心動，他對這個女孩印象頗為不錯。

    女孩也對李山很感興趣，在得知李山的工作後，女孩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哇，高科技呀，上飛的飛機都是你們造的嗎？那你可是專家嘍。”

    聽著女孩溫婉悅耳的聲音，李山略微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幹咳了一聲道：“我跟你一樣是個找工的，我們造的隻是飛機發動機，就好比人的心髒一樣，它就是飛機的心髒。”

    李山在心動的女孩子麵前，活躍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我們主要是造軍用發動機的，平時你看到的大多是民航飛機，軍用飛機比民航飛得更高、更快。”

    李山繼續吹噓著：“我們現在生產的飛機發動機，是我們華夏國最先進的飛機發動機，在世界上也屬於先進水平，她將來會裝在我國第四代戰鬥機……”

    到這，李山似乎意識到了什，他的話戛然而止，有些歉意地道：“這有些東西涉及到國家秘密，我隻能到這了。”不是他保密意識有多強，這些也僅是他道聽途得來的，也就僅僅知道這些罷了，再往深去實在沒什可的了，如此一來反而憑空給他增添一些神秘的色彩。

    “這我懂，你們都是國家的人。”女孩像是理解了的樣子點頭道。

    接下來兩人的話題就轉到了女孩身上。她出生在漢水市西部的一個山村，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有一條很寬的江從他們家門口流過，平時要是去縣城或者更遠的地方，都要經過這條江。她有時望著奔騰不息的江水，心中在想如果有機會順著這條江一路走下去，看看它最終會流到什地方到去。

    等到大了一些，知道了那條江叫漢江。可自己長到這大了，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長安市。

    李山盯著她眼睛，道：“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好嗎？”

    女孩眼睛變得更加明亮了，用力點了點頭道：“那咱們就定了。”看著女孩燦爛的笑容，李山的心神不由得一蕩。

    女孩下午還要上班，於是李山就把她送到了她打工的那個酒店門口。看著她轉身消失在大門的倩影，李山嘴反複念叨著一個名字“韓歆”。

    經過多日緊張的工作，李山他們這台發動機裝配工裝終於接近尾聲了，夜班組也轉入了正常工作時間。

    這，李山早上一上班，就看到現場一片忙碌的景象，檢驗員老鄭忙著整理各種表格，讓工人們在表格上簽名。裝配車間有這樣一條規定，每道工序必須由操作者、組長、檢驗員三者共同簽字，簽字人要對自己所做的工作進行確認，一旦發動機出現問題，追查原因時就可以追溯到相關的責任人並進行相應的處理。由於是飛機用的發動機，出現最大的事故就是機毀人亡，因而，對於發動機裝配的操作人員來責任重大，這也從另一個側麵提醒操作人員要重視產品質量，要對自己的工作負責。

    李山因為還是在學徒期，所以還沒有資格簽字。

    收尾工作終於結束了，發動機也被轉移到了運輸車上準備入庫，也不知是誰將一段紅綢帶掛在了上麵，在它的上方拉起了一條橫幅，上寫“熱烈祝賀某機首台交付”，廠平時難得一見的廠領導們也紛紛到場。自開工以來就寸步不離跟隨在現場的軍方代表更是來了不少人，種種跡象表明上頭對這台發動機的重視。

    交付儀式進行得很簡短，內容無非就是廠領導講話，軍方代表致辭什的，

    李山看著這一切，此刻的心情還是蠻不錯的，這可是自己親手裝配的第一台發動機，想像著它飛翔在藍，心中還是有些得意。

    自從上次跟韓歆見麵之後，李山跟她又約會了幾次，兩人相處的比較融洽，李山穿著打扮和精神狀態明顯與以往不同。他的這些變化自然沒能逃得過林劍平的眼中，這個老江湖打趣著李山：“明顯是有奸情，還不老實交待。”

    沉浸在溫情中的李山可沒有得意忘形，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希望能夠帶給女孩幸福。

    李山工作變得更加積極了，對裝配技術可著實下了功夫了，他沒事的時候就會翻看著工藝規範，隻要有不懂的地方，就會跑去請教工段的老師傅們。老師傅們對李山的態度也是十分的認可，感慨道：“現在這用心學技術的年輕人可不多了。”他們大都會毫無保留的對李山進行指點。這使李山進步非常快，基本掌握了裝配工作的要點。

    李山自己認為裝配的要點在於舉重若輕，需要有一定的技巧與頭腦。瑞士鍾表之所以能夠名揚下，一方麵與其製造水平不無關係，但更主要的是取決於瑞士鍾表匠的裝配技能。

    通過觀察發現，飛機發動機裝配的關鍵點在於渦輪轉子的調整與安裝，而渦輪轉子是發動機中重要部件之一，它可以使高溫高壓的空氣膨脹，一部分帶動發動機其他部件工作，另一部分向後噴出，使飛機產生推力，所以渦輪部件裝配的好壞直接關係到發動機的裝配質量。這也是整台發動機裝配中的瓶頸，隻要掌握了渦輪轉子的裝配訣竅，其他的都會迎刃而解。

    華山發動機渦輪轉子結構比較特殊，它與其它部件連接的裝置設計的十分巧妙，對裝配來技術難度要求就比較高了。轉子裝在發動機內部，與其它部件的聯接看不著也摸不到，完全靠一套輔助工具來保證，這需要操作工人具有較高的技術水平，一般都是由工段具有高級工證書的人來完成。

    李山琢磨著這套工具的工作原理，對照著設計圖紙，對比著零件實物反複鑽研，終於有一讓他豁然開朗。隻是讓李山沒有想到的是，自進廠以來第一次露臉的機會會這快地到來。

    這，技師劉長輝裝配的這個轉子真有點邪門，裝上去之後高度比正常尺寸少了不少，怎都安裝不到位，急得他出了一頭的汗。

    這樣來回折騰已經連續有兩了，工長見狀也是親自上陣，他擺弄了幾下，同樣也沒能擺平。

    無奈之下工長隻好道：“先把這個轉子取出來吧，先看看麵的情況再。”這時，蹊蹺的事情發生了，這個轉子在發動機麵就像有什東西給拉住了一樣，怎都取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