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蟬下課後跟室友們分別,直奔籃球場。
場上追逐的少年當然沒有蔣祈樹的身影,他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在場外的楊樹下玩手機。
這一看,確實孤零零的,有點可憐。
察覺到望過來的視線,蔣祈樹抬起眼眸,遠遠地瞧見梁蟬朝自己走來。傍晚的陽光熱烈程度不減,她戴著一頂淺卡其色的棒球帽,淺藍色長袖衫配牛仔褲,單邊肩膀掛著帆布包。
蔣祈樹把手機裝起來,等著她走到自己麵前。
“他們怎欺負你了?”梁蟬把滑到臂彎的帆布包帶子拉到肩頭掛好,坐在他旁邊的長條石板凳上,“帶你來看籃球賽,不是對你挺好的?”
蔣祈樹眉心一蹙,伸手去捏她的耳垂:“你到底是誰的女朋友?”怎可以不幫他說話反倒給李傲然他們的惡劣行徑找借口!
梁蟬偏頭躲開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未經大腦說道:“你的。”
蔣祈樹就是隨口一說,開玩笑而已,沒想過她會回答,當她真的回答了,他整個人都被震了一下,內心刮起了一陣海嘯,有著摧枯拉朽之勢。
你的。
你的女朋友。
她親口承認,她是屬於他的。
就算她不這說,她是他女朋友這件事也是事實,但她說了,意義就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一件不敢抱有期待的事情,突然降臨到你頭上,那樣的驚喜,遠遠不能用言語形容。
梁蟬看蔣祈樹好像傻了,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提議道:“要走走嗎?”還是說他想繼續在這看別人打籃球?
蔣祈樹嗓子幹啞,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走吧。”
梁蟬肩上的帆布包帶子總在不經意間往下掉,索性取下來放到他腿上,讓他幫忙保管,她則繞到他身後推著輪椅,慢悠悠地走在被樹蔭遮蔽的校園小道上。
點點夕陽的碎光從葉片縫隙間漏下來,如同浮光掠金。
初夏不知不覺間來臨,空氣似乎已經有了冰淇淋的清涼甜味,混合著刺激的汽水,還差一隻蟬奏響樂曲。
走過一片陰涼地,來到被燦橘色的夕陽灑滿的地方。
蔣祈樹不怕曬似的,愜意地閉上眼仰起臉感受陽光的熱烈。
今天最高氣溫有32攝氏度,還是挺曬的,梁蟬停下腳步,從他懷拿回自己的帆布包,扯開開口處的磁吸扣,手伸進去掏出來一頂棒球帽蓋在他頭頂。
熟悉的一幕,令梁蟬略有些怔忡。
那日的天氣與今天截然相反,是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她快遲到了,急著趕去上課,蔣祈樹剛好騎車經過載上她,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反手扣在自行車後座上的她的腦袋上,避免她被雨淋濕。當時的她怎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相似的一幕會重演,兩人會開展出這樣一段關係。
帽簷擋住陽光,蔣祈樹的臉藏在陰影,微愣過後,嘴角揚起,摸了摸跟她同款的帽子,語調不自覺上揚:“你給我買的?”
梁蟬把帆布包丟給他,推著輪椅繼續往前:“昨天跟陳小音約飯,順便逛了逛,店的棒球帽買兩頂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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