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華茂修隻覺得頭痛不已，華長歌自是知道他心中如何想，她微微咳了一聲，道：“大姐命柳家的人在鋪子放上了五石散，現在恐怕隱陽王已經發現，父親打算如何處置？”

    華茂修自是知道五石散的厲害的，在代國，五石散屬於禁藥，沂國的文人墨客都喜歡吸食五石散來放鬆自己，但是之後便會喪失理智裸奔淫亂，乃為代皇不喜，將五石散列為禁藥。

    現在家宅中的爭鬥竟然牽扯到這種事情之上，饒他是丞相，也無法開脫！這個柳薇兒著實太過沒用，教導出一個什女兒出來！

    但是他此時仍然不想放出大夫人，便道：“夫人清心寡欲，恐怕不願出來，請問仙師，還有其他的方法？”

    方成圓道：“敢問丞相大人，現在老夫人是不是身子愈發一日不如一日了？”

    華茂修心中咯一聲，最近老夫人的身體確實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找了禦醫看過，都老夫人的情況現在不容樂觀。

    本朝最重孝道，若是老夫人去世了，按照官場的慣例，他需要辭去官職，回鄉丁憂三年，之後才能回到官場。

    可是——

    三年之久，他的職位早就被人占了，若是皇帝需要他還好，若是皇帝已經將別人當作心腹，到時候他就再也達不到現在的高度。

    他猶豫片刻，道：“仙師是如何知道的？”

    方成圓道：“現在柳家遭此大難，貧道隻進院中便察覺到了認人都是緊張的模樣，故而推測出來的。方才貧道過如夫人身份低微，壓不住這些災禍，而大夫人乃是身份高貴之人，隻要出來，便能夠鎮住人邪祟，隻要大人按照貧道的話做，老夫人身子便會好轉，您也必會升官加爵。大人好好考慮下吧，貧道現在府中還有事情，便不久留了。”

    華茂修愣了愣，他站起身子，親自送方成圓，順便將銀票塞入了方成圓的袖中，方成圓幾次推脫，最後還是收了下來。

    華長歌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二人的背影，這個方成圓是個機靈之人，他知道華茂修並沒有放出大夫人的意思，便以退為進，扔出這大一個餡餅在華茂修麵前。

    升官加爵？華茂修前世今生，唯一在乎地便是這權勢二字，他這個人啊，勢必會考慮一下利弊關係的。

    不多時，華茂修返了回來，他見華長歌還在正廳坐著，便問道：“方才那術士之言，可是你教的？”

    他知道方成圓是華長歌從隱陽城帶回來的，雖然方才見識了他的高明，但是他還是心存了被人利用的不悅。

    華長歌搖了搖頭，道：“父親這樣聰明的人，怎會信女兒能操控的了這樣的仙師？當初祭祀之功是方仙師的，女兒這才將他帶了回來，但是之後卻再無接觸。再者父親也聽過方仙師的名氣，他幫人改運幫人升官，這才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術士，女兒可沒那本事去控製這些事情。”

    話雖這樣，但是華長歌卻知道，她給方成圓的冊子起了多大的作用，她前世是皇後，與赫連瀾滄一同治理朝政批閱奏折，這些官員的經曆她都很清楚，所以此時方成圓才能夠成為一個靈驗的術士。

    否則，隻憑他的真材實料，還是達不到此時的成就。

    華茂修這才點了點頭，他心中決定相信一次這個方成圓。

    反正，大夫人已經在佛堂這久，早已經與宣家沒了聯係，就算現在還想要耍什花招也沒用。

    至於薑擷芳之死，他心中雖然還有芥蒂，但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女人，和他的前程相比，自然是前程更重要。

    死的人已經死了，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他放出了大夫人真的能夠改變院中如今的烏煙瘴氣，那自然再好不過，若是毫無起色，那方成圓的命，他隨時可以取，大夫人的去留，他也隨時可以決定。

    權衡之下，華茂修已經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