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街上,張貫又和普通百姓沒有兩樣,混在人流,誰也不知道他是地字門的暗諜。
山江郡的流感似乎越發嚴重了,滿城都在打噴嚏,如果仔細聆聽,這座城本身也在打噴嚏。
張貫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有意豎起耳朵,結果又什都沒有聽到。
“阿嚏~”張貫嚇了一跳,他自己也打了個噴嚏。
“不會這倒黴吧。”張貫有些惱怒,他一個修行者居然也會被傳染上流感,這簡直不可思議。
他仔細回憶這一天的整個過程,除了出城送令牌,基本沒跟什人接觸。
“黑影人…”張貫想到那個黑影人,他的心突然就不寒而栗。
“阿嚏~”張貫確定自己被那可惡的流感盯上了。
據說山江郡已經因流感死了好些人,城藥店那些藥都被搶光了。
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不安寧,山江郡四門緊閉,外麵沒有藥運進來,城內藥鋪的藥早早就空了,最為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治療流感的有效方子。
和一般的流感不同,這次流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厲害,傳播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快速,以往用來治療流感的藥方全部失靈。
“你姥爺的…”張貫暗暗地咒罵。
他已經按照黑影人的吩咐去做了,為什黑影人還是不放過自己。
就在這時,張貫看到了一間藥鋪,很小跟不起眼的藥鋪~仁安堂。
“阿嚏…”
走進藥鋪,張貫還沒開口,就打了個長長的噴嚏。
噴嚏是最具標誌的病理特征。夥計是個大頭,樣子看起來卻像隻呆鵝。
“你被傳染上了流感。”大頭唐湜做個手勢,示意他保持一定距離,“不要與人近距離接觸,不要與他人共用生活物品,不能飲酒,勤洗手。”
三不一勤是常識。唐湜將重要的提醒交代完畢,皮膚黑紅的勝小弩從後麵走出來,手提著一袋煎好的草藥。
除了皮膚微微黑紅,那是在大山中風吹雨淋日曬的特有的健康膚色吧。少女勝小弩的五官倒是端正,而且耐看。
作為暗諜,張貫能夠一眼看破勝小弩的身份。
“我現在還不確定能否有效治療,但總可以起到一定限製作用。這是三天的療程,你先用著,無論是否好轉,三天後再來。”
唐湜皺眉,他真的不敢確定這些草藥是否有效,因為勝小弩的流感並沒有因為喝了她自己煎熬的草藥而有所好轉。
不過勝小弩堅持己見,她的信任來自大山中的勝鐵弓。
“阿嚏…”黑紅皮膚少女勝小弩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
“…”
張貫有點懵,他覺得很無厘頭,一個患有流感的人給另一個不知是不是流感的人送治療流感的草藥,這邏輯有些滑稽。
“試試總是好的。”唐湜淡淡地苦笑。
勝小弩放下草藥又進了後院,她要與唐湜隔離,她還要去繼續煎藥熬湯,她相信她能治好那可怕的流感。
張貫無奈地提著草藥出了仁安堂,外麵開始起風了,風很冷,夾雜著零星的雨絲。
天空昏暗,像一張被汙水浸泡過的髒兮兮的棉被。
“阿嚏…阿嚏…”
張貫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他走在冷風中,像一片卷起的樹葉,又像一隻畏縮爬行的螞蟻。
“凝境高階,居然也被流感傳染…”唐湜像呆鵝一樣站著,望著門外的背影。
這包含著兩個信息:
第一,修行者也會被傳染,那流感的危害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第二,這是一張陌生的麵孔,至少從前沒有見過,和曾經到過草鋪老酒的那個馬臉酒客有一絲接近的氣息,大景城的氣息。
大景城究竟想做什?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困擾著唐湜,起初還有秤掌櫃一同分析討論,現在隻剩下他一人。
唐湜心有些悲涼。
“要是你還在就好了。”唐湜覺得眼瞼有些潮乎。
自從在萬江上接收到老府主的訊息後,就再也沒有接收到任何指令了。
但是唐湜還是充滿著信心,這份信心源於他唐家對山江郡的赤膽忠誠吧。
“父親還好吧,大哥、弟都還好吧。”唐湜呆呆地站著,呆呆地想著。
山江郡的諜報係統全部毀滅,東城外的戰事自然沒有那快傳到城內。
視頻播放結束。
百川得出的第一個信息就是李多克和他進入幻域的遊戲角色張貫同時傳染了流感。
現在並不是流感爆發期,李多克的症狀隻是說明一點:幻域創元宇宙係統自動簽訂的生死契約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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