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重不躲不避,結結實實要去挨那是個蠻不講理的少女的一鞭子。
“你!”
醜女孩收回了青藤鞭,氣呼呼地跳到鐵重身前,仔細觀看半死不活的鐵重。
她的大眼睛眼有一道清亮,小眼睛又有一道迷離,伸手抖動青藤鞭:“你陪我!”
少女極醜,年齡上看也不過十三四歲左右,醜而且凶,但開始變聲的嗓音卻很好聽,清純幹淨清而柔婉。
“呃…陪、陪什?”
鐵重總覺的對醜女孩有些印象,可就是想不起來。此刻有了點力氣,說話也順溜了些。
“雲泥怪。”醜女孩跺腳。
“雲泥怪?那…東西叫雲泥怪?”鐵重本想在“東西”前加個修飾詞“醜”,看著醜女孩那張臉,生生地咽回去。
“你方才是不是想說‘醜東西’?哼,我很醜?”
醜女孩歪著嘴巴,吊著斜眼,冷冷地瞥視地上半死不活的鐵重。
“沒、沒有吧。”鐵重眨巴眨巴眼。
“有,還是沒有?”醜女孩不依不饒。
“其實真不醜!”
鐵重忽地展顏一笑,隻是笑的時候牽動傷口,那笑就變得比哭還難看。
“你又在嘲笑我。”
醜女孩甩出一鞭,這次沒收手。青藤鞭打在鐵重身上並不見痛,許是痛得麻木了。
“其實我也很醜。”鐵重又說了一句真心話。
“也是,看你那張豬頭臉,真醜!”
醜女孩咂嘴巴,然後很是狐疑地端詳鐵重,好似要從鐵重臉上看出點什。
“我娘生的,改不了。不過,我挺喜歡,咳咳…”
說了很多話,鐵重忍不住咳嗽,帶出幾點血珠唾沫。
“喜歡就好。”醜女孩冷冰冰的眼神似乎有了一點狡黠,“傷的這重,從上麵摔下來,沒死真命大。”
“我這人命大,而且醜,估計閻王都不願看見我。”
“還再說我醜,是嗎?刷嘴皮子,我可不喜歡。你驚動了雲泥怪,又得要準備三天,哼,這三天你最好別死。”
醜女孩哼哼哧哧,搖著馬尾辮,一跳,就消失在穀底。
“那股淡淡的香…”鐵重鼻翼一翕一合。
“為什聞起來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還有那條青藤鞭,怎跟她那道青光相似?雖然算起來年齡差不多,可她那漂亮,她又是那醜,絕對不是一個人。”
鐵重想搖頭,可惜搖不了。他就在心否定了那個想法。
況且如果醜女孩真是牧羊湖坎兒島的那個清亮小女孩,為何沒有認出他鐵重?
棗子坡,牧羊湖,坎兒島,那些畫麵有些生潮,就像被清澈的湖水輕輕漾過一般。
朝霞中,戴著鬥笠披著麵紗的小女孩就像一幀用光影勾勒出的剪影,在輕柔的湖風中輕輕搖曳。
然後,那道剪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清澈的湖水中。
鐵重有個瞬間回到了過去,但他的思緒馬上又回到了現實。
一係列離奇詭異的事情不得不讓他有更多的思考,可是此刻的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誰在追殺自己?他被迷霧籠罩著。
幕水大捷。但山江郡似乎並不平靜,鐵重至少看到了幾股力量犬牙交錯。
覬覦山江郡的人可不止一兩個,而他這個名義上的府主,正是那些餓狼的眼中刺。
鐵重要用這難得的時間好好想一想。他要厘清一些事,至少邏輯上要說得通。
三天時間穀底平靜如常,有兩天白霧彌漫,第三天倒是沒有起霧。
鐵重能夠坐起身,他異常艱難地挪動屁股找到不遠處的一棵小樹,折斷樹枝將腿上手上的斷骨綁上。
每做一個動作,周身就發出一身劇痛的冷汗。
肋骨還在外頭,森森得可怕。脖子上的血洞已經結痂,不再冒血了。幸好那一匕首沒有紮中要害。
這三天他全力以赴用“四分斧”淬煉碎骨,骨頭已經堅硬了很多。
鐵重深深吸一口氣,忍著巨痛,艱難地將刺出皮肉的肋骨扶正。
他覺得那種痛要使自己痛昏過去,可他還是咬牙堅持。
這個關鍵點,他可不能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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